“敷官,我得去找东牙道。”
江喻柔的神情很认真,半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霍敷官知道,她一直隐隐担心的终于要发生了。
“你不能去,不可以。”霍敷官蹙眉,按住她的肩膀极力劝阻。
“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他在经历什么吗?他不想毁了你,即便是你去了,他也会将你忘记,那又何必再去互相折磨?”
江喻柔苦涩一笑摇头,转眼望去窗外道:
“你不懂的敷官,什么样的后果我都知道,哪怕是被他亲手杀死我也不后悔,我爱他,我想陪着他,一直陪着,直到他完全忘记我为止。”
“不行,我绝不会允许你去的。”霍敷官语气强硬,也是为了她好。
江喻柔再度转过头望向霍敷官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间又泪流满面,紧紧凝望着霍敷官。
“你可知他已经成为了我的命,我做不到像你那般洒脱,我是一个俗女子,贪恋情爱,失去他我会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你甘愿看到我这般?”
霍敷官猛然间语塞,她心疼她啊,她只是怕她受到的伤害会更深……
她紧握住江喻柔的手,语气缓和耐心道:“你听我喻柔,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即便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你也得坚强的好好生活下去,你的世界里不仅只有东牙道,你还有我啊……”
“可是这到底是不同的对么?敷官,这一点你明白的,成全我吧。”
江喻柔亦是紧握住霍敷官的手,隐隐颤抖,她的语气,她的眼泪都在乞求着……
霍敷官无奈且心疼的望着江喻柔,那一瞬间她也迷茫无措了,她不知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霍敷官知道江喻柔的没错,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而自己表面上看上去这般洒脱,心里难过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明白。
“可是我害怕,我不放心……”
江喻柔落泪摇头,紧紧握住霍敷官的手道:“放心吧,我知道这趟路远,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我做的决定我不后悔,只要能够见到他,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霍敷官没了法子,她了解江喻柔的执拗任性。
她紧搂住江喻柔,心里亦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她只能点头同意,别无他法,除此之外只能在心底祈祷罢。
“敷官。”
“嗯?”
“那我听到了你同尤居野的话,他真的要娶肖茵了吗?你就心甘情愿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让人?你会后悔的。”
霍敷官叹息,心内像是被针扎的疼,不比江喻柔稍逊半分。
“就算是后悔那也值得,这样我也算是心里好过些,你知道么?茵儿她告我不是亲生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实话我是难以接受的,可如果真是这样,我便觉得自己心里愈加对不起娘和她,就是我害了她们。”
“不是亲生的?”江喻柔抬起头惊愕,继而愤愤道:
“这肯定是那个丫头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你更难过,这丫头简直太坏了,亏你还是她姐,你什么事都护着她,可她却总是这样对你。”
“实话,我的确也挺难受,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甚至都不知接下来如何面对她,尽管她再厌恶我恨我,可我却狠心不起来。”
江喻柔紧紧将霍敷官抱住,用力摇头道:“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是你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霍敷官低眼望着江喻柔苦涩轻笑道:“若是换做是你,你也会选择跟我一样的做法,不然便太冷血了,我唯一能够偿还她的便只有尤居野这个人,除了他我是什么都没有,和你相差无几。”
江喻柔沉默了,心内思索着霍敷官的话,眼眶又陡然湿润。
她们皆能够明白彼此,可就是不忍让对方受到伤害罢了,她们之间是惺惺相惜的……
后来,三日之后,江喻柔便踏上了去寻找东牙道的征途,带着不多的盘缠,带了几件衣服,霍敷官也为她雇了一辆马车,那车夫是尤居野的人,所以也算安全可靠,一路上也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
霍敷官站在宿宅门口,望着江喻柔的马车渐行渐远隐没在人群之中,她的眼眶陡然湿润,因为自此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尤居野见她伤感难过,便温柔的揽住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定让她安全到达燕京。”
“我不知道让她走是对还是错,可是我阻止不了她,我能够理解她。”
霍敷官也不知自己是从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以前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如今却总是患得患失,莫名情绪低落。
“无论对错,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后果都得自己承担。”
尤居野话一贯这般,虽然是在安慰人,却将事情点的比谁还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