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参观一下画廊吗?”华可卿打算聊正事,顺便打破空气中的静默,她吃了一块苹果说。
“没问题。”权郁回答道,站起身绅士的帮华可卿开门。
华可卿从办公室处反方向参观,在办公室所在的区域,有一整面墙上都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画像,画像有水彩的,有油画的,有素描的。还有一个超长方形的画框,里面有序的书写着文字,这让华可卿极为好奇,上前观看。
“你的学校推荐你的时候说你是一个天才,对于细节的把握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费用你的学校全付清了,他们打算展览你全部的画作,这段时间在进行画框装裱工作,这一部分你需要参与吗?”权郁在华可卿身后说,“至于请帖方面我会留一些给你的朋友们和家人们,剩下的大部分请帖都是你的学校点名要求的,会发给咱们国家美术协会的一些人,他们希望你的画被更多人的看到并赏识。”
“画框我要参与,细节是我最看重的。”华可卿说。
她正仔细认真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的画像,每幅画的简介都只有相同的五个字。
“《景的自画像》”
画像的手法很极致,很像是一个粗犷的大叔常年喝醉酒后通过画自画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旁边的长画框里的文字想必与这位自画像大叔一定有关系,华可卿想要一探究竟读起了文字。
“权景文,四十五岁,现任国家美术协会会长、南谷市画院院长、南谷市美学研究院院长、国家收藏机构创始人。著有画作《温柔的战壕》、《穷困潦倒的男人》、《云顶尖》等,大量画作被各国博物馆收藏,因年少成名被誉为’上帝的宠儿’。”
虽然字符不多,但足以说明此人的重要性,华可卿当然是知道这个人的,只不过他一直以“JING”这个名字示人,她并没有看过“JING”的自画像,若不是那几幅名画,她实在是认不出来。她高中时曾被他那几幅著名的画作所深深的吸引,《温柔的战壕》画的是五个战士在战壕里拥抱,有的亲吻战友的头顶,有的双膝跪地掩面,有的则埋在战友的胸前。灰蒙蒙的天空,烟雾缭绕的周围,战士们的表情极为复杂。这幅画传神的点在于,你想它是什么情绪的,它就是什么情绪的。它可以让你觉得是因为战争的失败而表现出的悲怆,也可以让你觉得是因为战争的胜利而表现出的激动。全凭自你看这幅画时的心态,它会反应出你当下的世界观。
《穷困潦倒的男人》画的是一个在老鼠、蟑螂交织的房间里,一个衣衫褴褛却身材健硕的男人毫无顾忌的坐在地板上,背靠在床脚。整幅画呈现的棕黄色调,窗外风景依旧美轮美奂,茂密的树枝,粗壮的树干,淡蓝色的天空上有着成片成片厚重的白云。窗外的景象怎么看怎么美好,和屋内混乱不堪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切让华可卿觉得太真实了。地球还是会转,太阳还是会超常升起,你的悲伤永远只是你的悲伤,宇宙的这份美好却与你无关。
而《云顶尖》则是好似一幅仙境般的画面,高耸入云的山顶,瘴气和云纠缠在一起,只能隐隐绰绰的看见在雾气中有一座发着金光的庙宇,细节并没有被云掩盖住,庙宇看似是破败的,但那只是被尘土过度保护的后果,房顶金色的瓦片衬托出它威严的气质,仿佛瞬间把人的思绪穿越到曾经的鼎盛辉煌,保佑平安的祭拜、心想事成的求告、对宏伟建筑的好奇心都会趋势人们不远万里登上这个云雾环绕的陡峭山尖一探究竟。如果它真实的存在,那华可卿一定要去看一看。
“这是我爸。”权郁突然的开口。
“嗯?”华可卿还没从思绪里抽出,本能的应和了一声。
“嗯。”权郁说。
“他二十岁生的你?”华可卿回头看向权郁,努力想找出权郁与权景文的相似之处。
“嗯,那时候他已经成名了,在意大利游学。”权郁觉得自己今天很奇怪,他除了挚友之外不会和任何人聊过多的私事,但今天很多话都是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他发现在华可卿面前他无法向往常一样克制自己的情绪,也有优秀的女生曾让他心动过,但那种心动不至于像如今一样让自己的本能丢失,克制从来都是他的代名词。
“他的画很有魔力,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华可卿边参观边说。
“我爸举办了一个艺术家晚会派对,在下个礼拜,”权郁说,“不如你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