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诋毁、欺辱,还有无休止的折磨……勾践忍辱负重十年,或许那个少年步步隐忍,偶午夜梦回到江南的苏扬坊间,鱼米之乡生养了他,也葬他母亲香魂。恨意和痛意席卷而来,让他揪心悲鸣,也许就在那个时候,是他谋局的始端。
可是……
“为什么会是他呢?”
烟薰姑娘那番话后,胡小二便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会是那个无心无情的苏馆主呢?”
何谓无心无情的苏馆主?这要追溯到十年前。
十年之前,金陵和江南两地各自放了一串鞭炮,震惊整个武林。不仅仅是因为两地的客栈和青楼开张迎客,也不仅仅是因为它们一个叫十里穿巷,一个叫风月馆,更重要的是其身后的主人,外人从不知道那个客栈老板和青楼老板的来头。
胡小二是十里穿巷的店小二,这些事他应该有所耳闻,“就是我东家和风月馆的苏馆主,我常听到那些酒客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他踱步来踱步去,极力模仿出那些酒客说这话的神情和语气,“十里穿巷广纳四方来客,禁止杀戮,自成秩序,这位胡姓的东家是个善公;而风月馆明面上收留贫苦女子,却把她们用作勾栏生意,都说那个馆主年纪轻轻却无情寡义,还是风月里擅玩人心的高手,不然怎么调教出来的姑娘各个都销魂动人。”
胡小二模仿得活灵活现的,与我之前在客栈里偷听醉酒之人的说话声毫无差异。烟薰姑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瞳突然放大,身形颤抖起来。
花荣月看胡小二的眼色瞬间变得幽沉。胡小二忙冲他们挥手,慌忙解释道:“这,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不关他的事。”烟薰姑娘按住花荣月的手,脸色恢复如常,平静道,“沈苏貌确实是这样的人。只是你们看到的风月馆,并非这般简单。”
“是杀人越货,还是暗中走私,做着见不得光的买卖?”黑捕头突然发问。
“不止,风月馆里的女子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烟薰姑娘自嘲似的冷笑道,“出卖色相蛊惑人心,我们这种人连杀手都不能算是,有时候连心都不能算是自己的。”
瓦片房里安静得出奇,我脑袋里蹦出一种可能,又暗暗摇头否决。
黑捕头握紧拳头,“那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宽大的紫袖掩不住那双颤抖的纤手,花荣月耐不住,冷厉对他,“黑山!”若不是烟薰姑娘及时止住了他,想这好不容易和平的局面又要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