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波巡逻的侍卫走过,温阳躲在树后,心里叹了口气。
越往南去,遇见的侍卫越多,这其中有些可能是真正想要寻找赵珏,有些却是要杀赵珏的敌人,没有人会把目的写在脸上,她分不清两者的差别,索性通通躲开。
做法虽然保险,可也因此浪费了不少时间,最重要的是,行宫到底在哪啊?躲来躲去,她早已偏离原本的路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去往行宫的路。
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温阳一筹莫展。
正在此时,树的另一边传来一股水声,紧接着尿骚味传了过来。
有人在!温阳屏住呼吸,不敢动。
远处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老陆,你又来了,一趟巡逻下来,怎的就你管不住下面的家伙?”
老陆提了裤子,回身骂道:“拉屎撒尿,天经地义,天王老子都管不着,钱兴你算老几,要你啰嗦老子的事?”
钱兴被下了面子,有些不高兴:“兄弟们大晚上巡逻累的要命,偏有些人活干不了多少,屁事倒是挺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懒驴······嘿,你干什么!”
老陆似乎是冲了回去,与钱兴动起了手,四周一片人声嚷嚷,估计是在拉架。
争执了一番后,有人打起了圆场,好像是这几人的队长:“行了,行了,大晚上巡逻,大家伙都不容易,钱兴你少说两句,老陆你把手松开,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
钱兴咕哝道:“若不是他经常擅离队伍,败坏我们的风评,这次的任务就交给我们了,哪会还在这巡逻。”
老陆像个炮仗,一点就着:“兔崽子,你说什么?”
众人赶紧拉住老陆,队长的声音也不由严厉了几分:“钱兴,任务交予谁都是上头的决定,容不得你说闲话。况且,老陆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你说话太不知轻重了,回去领罚。老陆,你这动不动就上手的毛病也给我改了,回去好好反思。其他人也给我记着,入了我的队,争执吵闹一概是绝不容忍,再有下次,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
被队长的语气所震慑,争执的俩人静默了,其他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凝固了。
尴尬的氛围没有延续多久,被一个怯怯的声音打破了:“队长,我们该回去了,误了时辰,又要被······”
对啊,他们还在巡逻回去的途中呢,队长如梦方醒:“行了,我知道了,兄弟们再加把劲,玄安门不远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别漏了什么可疑人物。”
众人齐声道是,脚步声起,逐渐远去。
玄安门?听着不像是皇陵的门,难道是行宫的门?更巧的是,听这群人的口气,似乎是巡逻完毕要回去的样子。
温阳略一思忖,便跟了上去,为避免被发现,她还特意隔了一段距离,当然,也多亏是夜晚,隐匿在黑暗中要容易许多。
尽管如此,路上还是会碰到其他巡逻的侍卫,温阳反应机敏,不是躲到草丛就是躲到树上,一路上有惊无险,总算是跟到了行宫附近。
行宫附近灯火辉煌,巡逻换防的侍卫一茬接一茬,附近也少有能躲避的地方,温阳不敢再跟,在玄安门外石狮处停下了。
门口的守卫体型高大,腰间佩刀,手持长枪,巡逻返回的侍卫皆要查验腰牌证件,无一例外,黑夜里,玄安门显得更加高大,如野兽的巨口,能吞噬一切。
温阳紧张得咽了口唾沫,犹豫着要不要把守卫们引过来,让他们自行发现放在门口的赵珏,再往前去太危险了,赌一把试试。
她放下赵珏,寻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朝门口其中一名守卫扔去。
那名守卫立时警觉道:“谁?谁在那里?”
温阳心里一凉,方才的声音,她认出来了,是她刚出来时曾听过的公鸭嗓!
没想到这家伙也巡逻回来了,还刚好担任门前的守卫,真是,倒霉透了。
公鸭嗓疑惑地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温阳藏身的地方望来。
不好,他发现了?
温阳心中警铃大作,抱起赵珏,立即寻找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可附近就连树也没多少,现在动作的话只会被人发现得更快。
一步、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了,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尖上。
只要再走上两步就会发现藏在后面的他们,完了,这回真的躲不过去了。
“喂,强子,你干嘛呢?不好好站岗,跑那躲懒?”
听出队长语气中的不耐烦,公鸭嗓嘿嘿一笑:“有队长在,我哪敢偷懒啊。就是刚才那个飞来的石头,属下寻思着好像是从这边过来的,就过来看看,万一有什么可疑分子,这个时候抓到可就是一份大功啊,万一上头高兴,说不定从此再也不用守皇陵喽。”
又开始不着边际地胡说八道了,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队长周立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就你话多,一天天的净想美事,什么石头不石头的,我怎么没看到?就你?还功劳?真这么容易我们这一个个的早飞黄腾达了!得了吧,好好站岗,别出了岔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听到队长的埋汰,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公鸭嗓尴尬地干笑几声,挠了挠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重又走回自己的岗位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