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春晨,露染华浓。
朝廷政局变幻莫测,西北战时经久不利,官家开始仰赖白范二家,在将白家三郎调往扬州后,朝廷之上谏言召范仲淹回京的声音不绝。
不久,三哥儿便要启程赶赴扬州,白母这几日正忙着打点行装,上元节刚过,便请了裁缝入府。
偏厅,崔妈妈领着裁缝林师傅从内院出来,拜会娘子。
崔妈妈问道:“娘子,林师傅已经给三哥儿量好了,是直接让他回去了还是……”
“刚过了节,我们家也好久没有裁衣衫了,给恒儿、梦儿还有兴儿也裁几身春装吧。”说完,白母对着林师傅微微颔首寒暄着施礼。
“哎!”崔妈妈便又引着林师傅回头:“那林师傅还要烦您再跟我跑一趟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林师傅恭谨的弓腰作揖。
不多时,二人便回来了,只见崔妈妈手里还多了两套衣服,一套是梦之的一套是六哥儿的。
“娘子,大哥儿给回了,说平日衣衫鞋履已经足够不必再添。四姐儿六哥儿听下人说是二人一道出门去买曹婆婆肉饼了。我就擅做了主,拿了两套衣衫出来,给师傅量量,应该也是一样的。”
“恒儿不要便不要吧,那二人去了哪里?曹婆婆肉饼?”白母无奈摇了摇头,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些什么,一大清早的看不到人影竟是跑了出去买吃食。
“那林师傅就麻烦你就着衣服量一量吧。”白母对着林师傅说道。
崔妈妈便把手上的两套衣衫抖落抖落,摊在了桌上。
“咯噔”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应声落地,应该是衣衫上面落下来的。崔妈妈弯腰一看,是个香囊,可别装着贵重物件给砸坏了,忙捡起来拉开抽绳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牒,还好还好没坏!可下一秒立马变了脸色。
“崔妈妈,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崔妈妈面色冷峻,将玉牒递给了白母,二人对视一眼,白母看了东西立马明白过来。笑着说道:“梦儿这孩子,她父亲的玉牒捡到了也不归还,藏得和个宝贝似的!”
一旁林师傅并未有什么反应,只兀自到桌前量衣服去了。
白母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心里和明镜一样,这玉牒明显是个男子的东西,她如此贴身携带,可见在她心里无比重要,这事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了!
待裁缝走后,白母坐于偏厅之上,阴沉着脸,只等着梦之回来审问一番。
不多时,二人回来了,一路上嬉嬉笑笑,手上还各自拎着一扎用油纸包好麻线捆扎的肉饼。
“六弟,别说,这曹婆婆肉饼还真是好吃!油而不腻,酥而不烂,唇齿流香啊!不枉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排了那么久的队!”没想到这曹婆婆肉饼还是个网红店,食客众多。
“怎么样,没骗你吧,这肉饼就得刚起锅才好吃,别看我们手上拎着回来的这些,那味道比刚出锅的差远了!”
崔妈妈早就候在了门口:“四姑娘,娘子有事找你。”
“什么事儿啊,我一起过去,刚好让母亲常常我买回来的肉饼!”六哥儿说着正要往偏厅走去,却被崔妈妈拦住了。
“六哥儿,你不能去,私房话。”崔妈妈有些为难。
六哥儿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笑着道:“哦!我知道了。好吧,那我走了!”
梦之却一团雾水,这母亲神神秘秘的,不知要说什么。
待到了偏厅,梦之刚一跨进门,便看见桌上赫然摆着赵益的那枚玉扳指,母亲坐在左边,一脸怒色。
梦之知道,大事不好了,吓得赶紧把手上的肉饼蹑手蹑脚的放在母亲跟前桌上,讨好道:“娘亲,你先别生气,吃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