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过了相国寺一路向西,不多时便到了重阳观,梦之下了马车,却见师傅手执拂尘站立于门前已等候多时了。
“师傅,您知道我要来?”梦之心中疑惑。
“好啦,进去说吧。”师傅引着梦之入观,身后跟着梦之不离身的两个女使,大的唤作敏言,小的唤作青蓝。
入了观,只见一四方庭院,虽是荒凉,但洒扫的还算整洁,二人坐于庭院右侧一大柏树下石桌凳上。
“老道与梦儿你相识乃是机缘,你自小聪慧过人,然为师很早便说过,得多必失,你命中有一劫数,或生或死得要看你的造化。近日卜了卦象,恐你劫数将至。”老道捋了捋花白的须发,沉吟道。
“师傅,我家中突然遭逢变故,这是否是因我之过?这是否就是您说的劫数?”梦之心中无比自责,若因我之过,令家族蒙难,梦之万死难辞其咎。
师傅摇了摇头道:“说不得,说不得呀,你此番困境唯有你自己能解,为师也帮不了你……”接着师傅看了看梦之又说道:“好徒儿,你我相识有多少年了?”
梦之若有所思,抬起头眼神惊异:“到今日竟整好十年,这实在是太巧了。”
“是啊,十年了。为师愧对于你,枉你喊我一声师傅,枉我受你三拜,却也未曾传授你什么真才实学。”这老道说到动情处,竟有些迷了双眼,泪光泛滥。
“师傅哪里话,每每徒儿限于困顿,郁郁不得,皆受师傅点拨。”梦之似有察觉师傅异样。
师傅摆了摆手,道“好了,你回去吧,为师相信你定能渡此难关。”
梦之起身,对着师傅施了礼,便准备走了。只迈出一步,忽听到师傅又喊“慢着,回来!”
“无论发生何事,一定要撑过中元节后一日正午之时,方可化险为夷。”
师傅看着梦之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人活一世造化万千,此去经年,不知能否再有相见之日……
……
房内三人一通叙话,不觉已至日暮。
“再后来呢?”梦之问道。没想到竟是这般风云诡谲,果真是人生几多风雨。
“后来就是姑娘你上登闻台敲登闻鼓,击鼓鸣冤,最后从台上跳了下来,然后就昏迷不醒,直到现在。”青蓝回道。
“那父亲呢?他不是午时便要处斩吗?”父亲好好的,这又是为何呢?
敏言接着又说道:“幸得八贤王收了书信从岭南赶回,直接赶往刑场赶在午时之前救下了郎君,又派了将军赶赴登闻台,奈何还是晚了一步。若不曾不顾性命从台上跳下,姑娘你也不会伤的如此严重……”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
“我这不是好了吗?”梦之笑着安慰道。
这可真是个烈性女子。
从来现实都比故事精彩,又有谁知道,这究竟是故事呢?还是现实呢?
这是她的现实,我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