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对方来自禁中。(1 / 1)蔺沄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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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素一方苦思无法猜出对方的身份,但刘遇安一行却对他们有了了解。

辰时过半,沉寂一夜的航船开始了一天的喧哗。起床声、呵斥声、问安声,充斥其间,一楼伙房的伙计张罗着招呼来早食的客人,休息一夜的水手们吼起了号子:“嘿哟哟”“嘿哟哟”,奋力划桨。

刘遇安此刻正站在船尾,背靠在栏杆上,清晨的河风带着丝丝凉意一阵阵拂面而来,蓝色的发带随着河风起起伏伏。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倾听这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嘈杂声音,又像是在享受着微凉的河风。

钱惟演与钱暄一前一后从客房中走了出来,顺着船舷走到船尾,看到的就是刘遇安凭栏而立的景象。

钱惟演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他的亲外甥。他虽然天生就性格内敛安静,但绝非今天这种淡漠。这种淡漠得近乎冷漠的神态是从何时开始的呢?或许从七岁丧母开始,又或者与传闻有关?不管如何,他既是钱家的血亲,又得了太后的偏爱,钱家人都必须小心应对。

“钱大人、六哥。”刘遇安向二人问安。自七岁起,刘遇安似乎就对钱家人有了隔阂,以前那若有似无的亲近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疏离的客气。

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毋庸置疑,他选的地方确实非常适合交谈。钱惟演迅速略过心底泛起的一丝不悦,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遇安,昨夜辛苦了,可有收获?”

“昨夜三更,我按计划去了货仓,在货仓里发现了许多钧窑烧制的瓷器,应该就是那批人护送的货物。”昨天登船后,刘遇安和钱暄很快发现客舱里有不少颇有身手的人,他们不像市井中的镖师,更像府院里训练有素的护卫。三人商量后,决定由刘遇安出去打探。

“钧窑烧制的瓷器固然值钱,但似乎也不用这样一批人马护送,”钱暄有些疑虑:“看这帮人的扮相,似乎是要前往宋辽边境的榷场做生意。”

钱惟演点点头:“昨日上船之时,就听说船上有一个商队要去北方榷场,想必就是他们。”他又问刘遇安:“全部是瓷器吗?有无特殊之处?”

“应该都是瓷器,不过我只看到了两个箱子,”刘遇安顿了顿,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就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钱惟演心头一急,额头立即冒出一层汗,他一向小心谨慎,最怕出错。

“对方何人?”钱暄有些意外,刘遇安身手了得,极少出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来自禁中。”

“禁中?”钱惟演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身后,确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后,压低声音又问:“如何判断的?”

“昨夜那人武功高强,远在我之上,而且出招阴狠,不似一般练武之人”,刘遇安回忆昨夜的打斗:“他的身上还有细微的龙涎香。”那人身上的龙涎香并非来自衣服,而是来自于这个人本身,这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侵染可以达到的,除非他每天都在接触。而龙涎香属于宫中贡品,非帝王不能僭用。

“出招阴狠,你的意思是……”钱暄顿悟,转而与钱惟演道:“爹,皇上身边武功高强的内官似乎没有几个?”

“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内侍有三人,崔世鹰、秦凤和陈萍,其中秦凤和崔世鹰武艺高强,自皇上出生时就被先皇选为随身护卫,所以深得皇上信任。”钱惟演捻捻胡须,十分自信,禁中事务,一点一滴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钱暄忽然道:“既然来了皇上的亲信,会不会……”。

钱惟演还未回答,刘遇安断然否认:“应该不会。”昨夜交手的第一人虽与皇上年龄、身材相仿,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彼时钱惟演和钱暄都等着刘遇安解释为什么皇上没有来,但刘遇安却不再有下文。其实,钱惟演也推测皇帝是不可能来的。一来,钱惟演一行是受太后嘱托,前往宋辽边境查探辽国虚实,一去一回至少两个月。若皇帝微服出巡,怎可能瞒得过太后。二来,皇上登基不过两年,太后垂帘听政,宫中有太多事情盯着他,他必须在禁中巩固自己的基础,哪里敢分身出宫。

等了好一会儿,见刘遇安没有说话,钱惟演开口道:“虽然皇上不可能来,但来的人必然是受了皇命。最近宋辽边境十分不安稳,他们的目的恐怕和我们的一样。”如果真是皇上派出的人马,说明那刚登基的皇帝也没有看上去的听话顺从、甘愿被操控,他也有开拓、建树之志。

“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大家小心为上。”一阵河风袭来,刘遇安的话随风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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