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要做的事情可比你多多了,而且难得很。”少年随意地踢着脚边的石子。“今年的份额还差一大截呢。”
青池懒得理会他话语中的真真假假。此后两人在沉默中踏上了楼梯,行至顶楼。
那少年公子正在楼顶。此夜月色极好,但他却浑然不觉,点着灯火,翻看着手中的书册。他们登楼许久,这公子才翻过一节,放下了书册,展开手中的折扇,对青池朗朗道,“我乃是此处府邸的少主烛君,敢问姑娘名姓?”
“青池,”她答道,眼睛却瞥了一眼零。“我叫青池。”
“好,青池,”他轻轻摇扇,“你贸然闯入,可是来找零追债的?”
零也很配合地抖了抖。
青池不知道零这次玩的是什么花招。她扮出几分真真假假的怒意,“没错,我正是来讨债的!今天结不清,我就不走了。”
她不是擅长伪装的人,但此刻确实也有几分情绪。这些时日她心底一直怀疑,零或许只是自己孤独黯淡生活中的一种臆想,如今却看他像个玩笑似的大喇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与世家公子交情匪浅。她太习惯把零作为自己唯一的朋友,与世隔绝的鬼境曾经显得他们同气连枝。
她从没想过零的世界,理应也有鲜活的另一面。
“看看你惹出来的好事,连小姑娘都不放过。”话虽这样说,这少年公子和煦地微笑着,没有责备的意思。
零做出夸张的心虚表情,垂下了头,“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被你追债的这位正是我府上客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插手,但你若想将人带走,”少年眼波流转,“可知道我府上规矩?”
少年公子倚栏,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辉。
女孩几乎忘了她是来求荐贴的,阔气地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吧!”
“看来青姑娘并非本地人,还不知道我烛公子是何人。”他微微一笑,“凡闯入此地者,需留下做半年的棋童。”
“棋童?”青池只当这是仆役的一种。“这有何难?”
“拜托,做他的陪练,那真是半夜也会被叫醒来对局的!”零在一旁大声控诉。附近仆役无不面露苦色,表示赞同。
“这哪里轮到你说。”公子合扇,轻轻敲着零。“你根本一局都不愿意下。不然还能拖延到现在?”
青池大约明白了这个试炼的形式就是对弈。但是仅仅做个棋童,是混不到荐贴的。“对弈当然可以,但这事我从未做过,公子能从头教起吗?”
零在旁边嗤笑一声,回敬少年道:“这不,我给你招来了愿意上钩的吗?不过也亏你想得出来。你棋力方圆横无敌手,许久无人愿意和你对弈。现在连个路过的都不放过,是手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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