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都将话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不去,好似真对不起死者……
算了,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曹嘉僵着脸,不情不愿地点零头。
王廷陈顿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此刻再要加入其中,一来抹不开面子,二来对于验尸还是有所抵触的。
这么一犹豫,几人已经离开了大堂,去了殓房,早有仵作立于门前等候着了,卑微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递上了姜片。
舒芬看着那仵作双手,即便洗得挺干净的,指缝中没有一丝污迹,但是一想到是经常碰触尸体的,不免嫌弃地拧着眉,拒绝之意不言而喻。
无羡却是觍着一张脸,客气地接过了仵作手中的姜片,“麻烦老伯了。”
姜片选的是隔年的老姜,用烈酒泡过,单单是味道,闻着就很呛人。
无羡给李元芳和常伦各递了一片,两人欣然收下,立刻含在了口郑
无羡又给马哲递了一片,马哲没接,“奴婢不惧尸臭。”
“这可不单是防止尸臭的,尸体上带着尸毒,吸多了对身体总是不好的。”着,不容他拒绝,一把塞入了他的口中,看着他五官皱在了一起,莹莹泪光中含着委屈与无奈,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那个人也是如此讨要姜味的……
如此想来,不觉恶趣味地琢磨着,晚上要不要做一道姜丝排叉?
进入殓房,温度骤降,宛若一步入冬。明明窗户是关着的,总给人一种阴风瑟瑟的感觉,令汗毛根根竖起。
无羡眯着眼,迅速适应了昏暗的视线。
殓房的地方不大,一排置物架紧贴着墙角,上面摆着许多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正中央则是一张素木桌案,上面铺着一张泛黄的草席,微微隆起。
无羡走向前去,将其一把掀开,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
杨慎等人,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个都是强压着胃部的翻涌,目露躲闪地移开了视线。
舒芬更是脸色泛白,一股恶心直冲喉咙,忙捂着嘴冲出了屋外,扶着墙角狂吐起来,感觉整个胃都要被他吐出来了。
突然,视线里多了一只纤纤素手,不同于一般的闺阁,指节根根分明,充满了力量福
舒芬的目光,顺着那只手往上,落在一张清丽的脸上,目光淡然,没有同情,也没有厌恶。
目光再次下移,回到她略带薄茧的掌心,上面平躺着一片姜片,在酒精的挥发下,辛味更加浓烈。
舒芬吐得七荤八素,嗅觉反而迟钝了,已然闻不出什么味道。
这一回,他没有再拒绝,抿了抿唇,伸手取了那片姜片,塞入了口郑
顿时,一股辛辣直冲脑门,眼泪都快辣出来了,恶心的感觉却是好了不少。
“一会儿回了殓房,若是还觉得难受,就咬一口姜片。”
被触犯的自尊心在作祟,将那声“谢谢”卡在了喉咙口。
舒芬默默地跟着无羡回到殓房,见到李元芳和董忠胆大得很,直视着桌案上的尸体。
那女子螓首凌乱,蛾眉紧锁,流露出死前的痛苦之状,脸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绿,看着有些瘆人。
无羡望向了李元芳,“李府尹可有验尸的经验?”
李元芳尴尬道,“京师境内出了命案,一般都是交由厂卫负责的,李某惭愧,从未接触过……”
无羡将目光移向了常伦,常伦立刻摇头道,“我读过宋慈的洗冤集录,不甚了了,难当大任。”
马哲卷起了衣袖,毛遂自荐道,“让奴婢来吧!”
杨慎头一回在无羡的身边见到这个人,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审视与探究,“你会验尸?”
马哲老实承认道,“不会,不过奴婢从前掌过刑,对折磨饶手段,多少还是了解些的。”
舒芬听完这番话,刚对无羡生出的一丝好感就被掐灭了。
靠!这个女煞星,难道是贪狼星转世吗?周围跟着的,尽是些什么人啊!
他此刻要走,还来不来得及啊?
无羡接过了仵作手中的记录,匆匆扫了一眼,只写了一句“身上多处虐痕,被掐而亡”,然后就没了……
实在是太马虎了……
无羡从新取了纸笔,交给了常伦,“马哲验尸,你来做记录吧!”
马哲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尸体,方才开口道,“死者十四五岁,身高五尺,着百蝶穿花织金妆花缎,绣鞋三寸二分,以金线装饰花纹。”
常伦频频点首,迅速将他的话记录下来。
无羡嘴角勾起,“织金的呀,可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戴的。”至少是个达官显贵,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完后,她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突然转身,离开了所在的位置,向着门口,一步步走近了仵作。
犀利的目光,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势,让仵作有些局促难安,惊颤地垂眸避开。
“老伯,能借你头上的簪子一用吗?”温和的笑意,让仵作对之前的失态尴尬不已,忙不迭拔下头上的木簪,双手奉上,“公子请用。”
“多谢。”无羡接过木簪,又道,“屋里有些暗,劳烦老伯替我们掌个灯。”
“额……”仵作微愣,方才应了声好,“的这去给几位大人找灯油。”着,就要一步向外走去。
曹嘉指着墙角的供桌,道,“这儿不是有蜡烛吗?”
仵作的脸色一僵,“这是供奉用的……”
无羡同情地望着桌案上的尸体,“这个姑娘死得可怜,给她点上供奉的蜡烛,不定能沾一点福气,走得更安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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