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房门窗,悕雪解下衣服,松开裹布,散开发饰,换好寝衣,睁着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是精神百倍,最终,悕雪没有办法,直接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悕雪靠在床沿,想起平日的这个时候,她都是正和司马澄在书房温书温得正起劲儿,再加上今早起得迟,所以才会这样吧。
就这么坐着也是无趣,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悕雪踌躇了一阵,决定不管怎么样,先去点灯。
今晚月色极好,夜色越深,越发显得月色皎白而明亮,月光透过纸窗,悕雪没费多大的劲就摸到额烛台,找了最小的一只,并小心翼翼地点亮了它。
因为月色,烛台微弱的火光很好地藏在了月光里,不易让人发现。
悕雪拿着烛台,蹑手蹑脚地在屋内走动,东宫本就是准备给储君的男子房,出于安全考虑,原本摆在屋里弯刀那类的利器,也都让人撤了下去。
悕雪在屋子里转了半天,除了必要的桌椅,她也没发现任何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东西,最后她只能又从新回到床上坐下。
其实,刚才赏月的时候,悕雪还想起了一些人,在启封镇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卫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最后却匆匆离去容倾,还有隔壁教她做菜的婶娘以及汴河边面馆家的小囡囡等等。
但是,那些都已经回不去了,陶熙已经从世间消失,共赏一轮明月又有什么用呢?
悕雪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团成一团,屋内格外的安静,安静得悕雪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个人,一盏灯,在这种气氛下,有时容易让人露出脆弱的有一面,有时也可会让人放松,进而想平日见不到的疯狂的一面。
过去,悕雪脆弱得多了,默默流泪的次数也多了,今夜,她已经决定不被悲伤包围。
忽然,悕雪脑中灵光一现,嘴角扬起,似乎在找到了夜里闲趣,然后,她开始在床上胡乱地摸起来,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了一会儿,悕雪并没有什么收获,于是她一个翻身,拿起烛台就往衣柜跑去,站在衣柜前,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柜子,终于,在冬日用的皮袄下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拿出来,在烛光下一看
是一面小巧的铜镜,宁姑姑替她准备的。
宁姑姑说,虽然悕雪现在是司马霁,但毕竟还是女儿家,大豫的男子也会照镜子,悕雪大可不用避嫌。
但悕雪还是一口回绝了,之前去采莲节的时候,悕雪恢复了女儿身,但不仅被卫铄嘲笑,而且还和司马澄和尹宝珊发生了很多不愉快,从此,悕雪便决定不在以女装示人。
再加之,在这皇宫里,不管有没有旁人在,悕雪只能是司马霁,从而她也不希望让这些小物件动摇了自己的内心,与其掖着藏着,倒不如直接断了干净。
悕雪用衣袖擦了擦那面铜镜,在微弱的烛光下,镜中的人影已经依稀可见,接着,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最不起眼的素色便服换上,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衣冠。
衣襟、袖口、下摆一一确认之后,最后悕雪侧过身来,正要做最后的调整,她无意中注意到自己的身形,上下打量一番后,低下头,突然想起策宴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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