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正看着镜子给魏楚欣比对着戴哪一支珠花好看,眼见着魏楚欣面有惊惧之色,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吓得石榴一个激灵。
“钗头扎到姑娘头皮了不成!”说着,石榴慌忙的要扒开魏楚欣的头发查看。
魏楚欣制止了,好笑的说道:“没扎着,时候不早了,叫妈妈看家,我带你出去玩!”
当即,魏楚欣拿上自己临的山水图,用衣服包包好后,出了院子。
这几日一直没出来,府里却不向石榴说的那样热闹了。能走的婆子小厮丫鬟都被蒋氏打发走了,整个同知府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当日从闵州老家带过来的下人,老的老,小的有一个算一个也左不过二十几人。
眼下住的宅子并不属于魏家,而是属于靖州衙门。齐国官吏任职皆有任期,即三年一小考,六年一大考,凡被调任之处,朝廷皆按官品给分配住处,所以官员无论是升贬罢黜,都必须给下一任官员腾出地方来。
魏楚欣出门时正是赶上衙里来人登记调查同知府一用规制器具的缺失残损情况来了。魏伟彬受挫非常并没有出来,只蒋氏和刘大在与来调查的小吏身旁赔笑招待着,又是好话逢迎,又是端茶倒水给塞银子的。
来调查的小吏假正经的样子,茶水照常喝着,银子照样收着,拉着个脸,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现如今早已经不是魏伟彬在衙当官的时候了,来调查府上的规制器具,也是上头的指派,给我几个脑袋我也不敢含糊!朝廷下派过来的刘大人年后便是要到任,你们魏家还是早拾掇东西,为下一任刘同知腾出房子的来好!”
蒋氏只点头应是。
这里魏楚欣路过,但见那小吏啧了口茶,然后又十分不客气的说:“按理来说都是凭政绩三年一调的,魏伟彬在靖州做了六年同知,也算是难得长远的了!这同知府被你们家里霸了六年,要今没有魏伟彬被贬一事,你们都还真以为这成你们家了呢!”
蒋氏和刘大在旁听了这话,并不敢怎样,忙赔笑说:“不敢,不敢。”
小吏听了鼻孔里出气,冷哼一声:“还不敢呢,才我也瞧见了,这每处院子还都给起了个名字,又是海棠院又是槿香苑的,你们糊弄我眼瞎怎的!拿实话告诉你们,这是头一件的过处,要上报到衙里,你们魏家有几个脑袋够砍!”
齐国里没有动不动就判死刑的罪,各人心知肚明小吏说这话的意思。蒋氏忙朝身旁周婆子使了个眼色,周婆子便从怀中拿出了早就备下的银子,直拿出一锭,赔着笑巴巴的放在小吏身前。
小吏瞥看了一眼那银子,蒋氏便在旁赔笑着说道:“还望大人多给担待些吧,别和我们平头老百姓计较,这事就别往那案牍上记了吧。”
看在银子的份上,小吏便绕过了这个话茬,依旧拉长个脸,再挑别的过处。
这宅子魏家住了六年,很多地方自是照原来案牍上记录的大有出入。小吏鸡蛋里挑骨头,一件一件的挑,左不过是挑出一件便够做几两银子的文章来。
蒋氏和刘大心知肚明,却也都无可奈何。
隔着几步远,石榴在旁看着都不免赌了一肚子气,又骂那狗眼看人低的小吏,又骂蒋氏道:“这种敲竹杠的好事,衙里想来的人都要挤破脑袋了吧!还有蒋氏这个败家的,怎现在就这么好脾气变成病猫了呢,又赔笑脸又给银子的,这有多少银子够她败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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