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兰蕴居里五日,从早到晚,点灯熬油,这日下午,终于是把李浩洋的山水图摹完了。
魏楚欣揉着快要断了的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感觉头昏脑涨,满眼金星,险些没摔在地上。
幸亏石榴正进屋来,快一步上前,扶住了魏楚欣。
“为了这么一幅画,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一天天闷头没完没了的画,谁劝都不肯听,姑娘你这真是不要命了!”石榴见魏楚欣熬这几日,脸色蜡黄,眼底发青,心疼的责怪了起来。
魏楚欣扶住石榴站定,闭眼缓了一会,等和缓了过来,便笑着去摊案上她临摹好的李浩洋的山水,十分满意的让石榴看。
石榴对比着挂在北墙上真的李浩洋的山水图一看,当即睁大眼睛惊道:“娘啊,真真是一模一样,二样不差啊!”说着,便低头瞪着眼睛看案上魏楚欣画的图,看一眼,再对照着墙上挂着的图,一处一处的找不同,就没找出一点不一样来。
喜得石榴拍手说道:“值了,姑娘熬这几日真是值了,姑娘这画的,怕是原作者都要辨认不出来了吧!”
其实两幅画还是有差距的,魏楚欣可谓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才临摹出原画的七分来,至于能不能骗得了兰亭阁的掌柜,除地利人和外,还要赌得一些天时。
画虽是临摹好了,但还没有装裱,眼看着六日之期快到了,魏楚欣也来不急休息,当下就要出门去找人裱画。
趁着石榴给她梳头,魏楚欣稍闭目养神。
石榴一边给魏楚欣簪簪子,一边道:“姑娘这几日没出门是不知道,府里面那叫一个热闹。有一句土话怎么说的来着,叫什么树倒猢狲散的,眼下府里就是!大老爷天天闷在书房里不出来,连饭也吃不下,大夫人又是要劝老爷,又是要打理那些要出府的小厮丫鬟的,又是费心怎么节俭开支,又是要拾掇东西赶在元宵节之前搬出同知府的,真是一个人长十个脑袋都觉得头大!”
魏楚欣只闭目听着。一则身子乏累,二则她不愿意插手府里面的事。魏伟彬是升官贬官,魏家人是过的好还是过的不好,她都只不过是个看客。
甚至于魏伟彬官做的越大,越是一种束缚。眼下他被贬了,蒋氏等人忙生计忙的不迭顾不上她,她反而是自在无比。
石榴又道:“不过活该,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前几日老爷和夫人是怎么对姑娘来着,眼下这样,也是他们自己作的!”
他们自己作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魏楚欣,难不成魏伟彬贬官和他打了她的事有关?
魏伟彬做官勤勤恳恳,不贪不腐,虽无大功,可也绝无大过,怎会一朝被贬为庶民难不成是他?
想着,魏楚欣眉心一跳,陡然间便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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