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请等等。”
突兀的声音忽然打断他们的谈话。
“前面那位道姑,请等一下。”
弗陵盯着那人褐色长衫,疾步匆匆跑来的男人看了一眼。
十一道:“是何家药铺的掌柜,他来是有什么事?”
弗陵耸肩,神色不似笑:“总不至于是请我去他东家家里坐坐,难不成是药的问题……”
他立在一旁,盯紧那掌柜举动,面色警惕。
可那位掌柜近前后却恭恭敬敬,拱手相请:“这位道姑,我们东家有请。”
弗陵凝眉,讶异道:“是跟贫道送去的药有关吗?”
掌柜忙摇头:“不是,而是我家东家看您眼熟,知道您多次往铺子提供药材,而且药材的质量也都顶顶的好,故而东家想请您到铺子一坐。”
弗陵松开了一口气:“那就不必。”
之所以送药去给何家药铺,除了是因为那是长安城内最大的药材收购商,同时也是因为正规药铺,不会在价格上打印她一个道姑。
可若是除了药材之外的事,那便没什么好谈的,她转身,摆袖,大步欲往城外出去。
掌柜猝不及防,忙喊道:“何姐。”
她并未回头,身子修长,步履轻快。
“贫道方外之人,法号长殿,早已断了六亲,斩断与俗世的种种,再也不是何家的姐。”
从长公主命人抬了聘礼到他们家,确实让何府人高高兴胸同意了这桩婚事,以为是降下了福泽要来荫蔽他们何家,让他们一介商贾也终有机会能攀得上钟鸣鼎食之家的高枝。
可谁知道他们非府内有一个生辰八字为阴年阴月阴日所生的女子,要求何家交出那女子与那卧病在床的世子冲喜。
但凡认识何家的都该知道何家这一脉就出了一个男丁,如今不过才十岁,后庭中庶女虽是不少,但也没哪一个符合长公主所要求的八字。
偏偏那长公主不信,认定是他们何家有所欺瞒,不肯交出女儿,如今更是强硬地将聘礼都扔在何府,对外便是何家接受了他们的提亲。
若是交不出女儿的话,失义备受世人唾弃的也会是何家。
如今就连那国公府管家此刻也都一步不曾离开何府,府内外更是侍卫林立,要是三后交不出人那何府也就大难临头。
曹氏心底是战战兢兢,没一刻是平和宁静的,寻思着将唯一的儿子给送出去,可府内现在要出入难如登,别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要飞出去怕是都得被盯得死死。
夜里丈夫归家,神色郁郁。
她想问外头的事有没有转机,却见丈夫跌坐在地上。
“长公主已经是三令五申,让我们必须在三日后将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子送入国公府为世子冲喜,要是有违此令,怕是我们整个何府都将难逃活路。”
曹氏忍不住道:“可我们家哪来阴年生的女子,长公主非要让我们家交出这个人来,要不成就使强的,难道不怕御史到圣上面前参她一本吗?”
丈夫脸色颓然:“长公主府手眼通,别看现在世子如今卧病在床,她依旧是曾经手握三百府兵的长公主。”
“我们何家算什么,就算闹出命来,估计也就是一个给世子爷殉葬的好名声。她已经盯上咱昊儿了,是要坚持不交人,就让咱昊儿去国公府。”
曹氏闻言,泣泪涟涟。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咱昊儿怎么能送去那种地方……”
话音未落却听正堂后有自家那位老祖宗的声音传来。
“哭什么哭。”
曹氏的婆婆已有将近六十岁的高龄,满面褶皱,瞪眼看人时,每一缕皱纹仿佛都带着迫饶凶威。
“哭丧呢你。”
“婆婆。”曹氏跪下,行礼,掩面泣泪:“长公主再不交人就要拿我们昊儿去换。”
“谁我们家没有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儿?”她那道短且发白的眉轻轻地拧了一下,旋即笑得慈眉善目:“浮云观内不是还养着一个?”
“可上回柜上的看见她,她自己了已经不是何家女儿。”
“现在事情还没轮到她做主的地步。”
自上次在山下遇到何家饶纠缠后,现在隔三差五就有人上山求见。
也不是什么事,弗陵索性闭上观门,寻个清净。
哪知道这些人可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在捶门了。
“他们不会闯进来吧?”
“敢进来,就放招财出来咬他。
招财是她上回从山下回道观里捡来的一只受赡孤狼,为了凑功德,弗陵便拿稀罕的药材给它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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