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都没有热够,先下手什么啊?”紫儿又塞了一片橘子:“况且梅家大小姐对咱们还不信任呢。”
“难道‘南焦’这个名头还不够重?”焦渥丹琢磨道:“有我在,天下杏林她都能号令,冷月观是她的靠山,这还不成吗?”
“她又没病没灾的,看得上你杏林还是树林。再说了,咱们冷月观传得跟故事一样,谁信?没准那小姑娘觉得我们俩忽悠她呢。”
紫儿叹气道:“之前把她和她弟弟又逼狠了,怕是更不行了。”
“刚刚我不是救了她一命吗?”焦渥丹找补起理由来:
“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咱们又没让她做坏事,她为什么不想做。
说到底,还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你和她朝夕相处最了解她。设个马球比赛,设个彩头,肯定能把梅家大小姐套进来。’云云,现在好了吧,玩砸了吧?都怪你。”
“谁让我说什么,你信什么,没有办法。”紫儿张开双臂,耸了耸肩。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真是服了你了,脸皮那么厚。也是,你脸皮不厚就不会扮小姑娘,天天追着能做你曾曾曾曾孙女的小姑娘叫‘梅姐姐’,恶心死我了。”焦渥丹见不得紫儿这副猖狂的样子。
“不说笑了,我让你那么做,是有原因的。”紫儿正经地开始解释:“我要确定梅栎清心里有没有对梅家的恨意。”
“没想到你为了那么无聊的理由。”焦渥丹无奈道:“她肯定是恨啊,梅家让她从天上摔到了地上,让她上天也是为了搓磨她,还不如摔到地上呢。如果是我,被利用着这么长大,一直不被家族信任,我肯定也气也恨。”
“我难道不知道啊?我又没那么笨。”紫儿丢了个白眼给焦渥丹:“我是要梅栎清自己来确认,她恨梅家,并不如她自己想的那样真心愿意遵从,梅家让她所做的一切。你没看后面她和咱们俩说话那口气夹枪带棒的,像深闺怨妇一样。”
“你是在…”
“我是让她认清事实。不光让她认清她已经孤立无援,再这么逃避下去,连她珍视的人也保护不了。
我更是要让梅栎清明白,只要她身处在梅家无依无靠,所有人,包括梅家的人、高家的人等等等等,都只会利用她到最后一刻,利用到她满身白骨,血肉不剩。”
紫儿自知这是残酷的。
对于病入膏肓的人来说,或许在不断搓磨中麻木死去,是最好的结局。活生生地帮她把伤口掰开,刮骨疗毒,那种痛彻心扉,不如死了算了。
但不幸的是,目前这个局来说,只有梅栎清是那个局眼,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只用最少的力撬动整个局势,可以四两拨千斤。
梅家大小姐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有用了。
“紫儿,你真是…真是…”焦渥丹想找出个词来形容:“尽得师父真传。”其实焦渥丹想用的词是阴险狠毒,狡诈毒辣,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万一紫儿极了,和她打一架怎么办?她可打不过紫儿。
“过奖过奖。”紫儿欣然接受,转而又问焦渥丹道:“你在清明阁里那么久,难道没有布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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