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看病,只是治伤”
正经到让阿茶以为从来都不苟言笑的二少爷此刻讲的是笑话。
知道无法忤逆,纵使心里有些不愿,阿茶还是得提起药箱。
阿雍却在此时开口“二少爷”
前者停了下来。
“我们今晚留在场馆内的兄弟都伤得挺多的,如果不是派出去的兄弟及时被召回,兴许受伤的人更多,不如还是先让阿茶医治好他们再去看她吧”
来时殷商并未看到太多手下,以至于不了解详情“他们人呢”
“都在休息室等待治疗”
“伤了多少个人”
“还没统计过,粗略计算也有十几人”
闻言,他朝阿茶摆摆手“先去帮他们处理”
........................
三月还是那样的姿势,精神恹恹的靠在墙打瞌睡,只是睡意不浓,睁了眼再闭,闭了眼再睁。
眼皮子是重的,可脑子被今晚的事故搅得乱糟糟的,面前的地板有拖行的血迹,胸口的伤口在叫嚣,种种加起来更加叫她脑子镇静不下来!
她在这里都不知道坐了几个钟头,恍恍惚惚的,房子里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叮一声。
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泛疼的伤口,内心滋生出无边的孤独感来!
她会不会死在这啊?
小小的她被满室的光亮包裹起来,白色的光胀满室内,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冷清孤寂的味道!
恍惚间觉得此刻有种小时候午睡起来,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感觉,而那时,这世界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
面浮出几分委屈,越发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笨拙地转过头去,透过排风扇的缝隙看向外头“怎么天还没亮啊”
一开口,声音就夹带了隐忍的哭腔。
厚重的大门发出咔哒的解锁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的突兀。
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天亮天黑,于你而言有差别吗”
三月受到了惊吓,转过头来。
那淡漠而刻薄的声音,除却那个烂人还会有谁。
她看着他从容而自若地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天花板的光打在他黑色的衣服,逆着光折射出淡淡的光晕来。
他在她面前缓缓站定,身形笔直而修长,给三月笼罩下来一片大大的阴影。
“你来干嘛”倨傲地抬头,她不客气地发问。
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他淡冷的眸扫了眼她胸口血液已经干涸的伤口。
然后蹲下来,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搁下,从里头拿出一瓶酒精棉。
三月这才发现他拿了一个小型的医药箱。
“脱了”命令的口吻。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地问“脱什么”
凉薄的眼神瞥了瞥她的衣。
顿时明了,她本能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衣服,动作牵引到了伤口,疼得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缓了一会儿才斥骂“你有病啊”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忙”
她瞪着他,不撒手。
殷商不与她浪费时间,从药箱拿出一把剪刀,扯过她伤口部位的衣服…
“你别动我”
她试图挣扎,那大掌抓着她的衣服,明明没有怎么使力,可也叫三月在他面前像个没法抗衡的小孩一般。
眸眼冷了冷,他说“想身再多个窟窿?剪刀可不长眼”
不可否认,她怂怂地被这烂人的半威胁半警告震慑住了那么一点。
起码没敢再反抗了。
他剪开她受伤部位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从一角慢慢地露出来,一半丢脸一半恼的三月这才看到他拿着剪刀的手绑了绑带,都快覆盖整个手掌,可剪衣服的动作依然是利落干净。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自己切菜时被菜刀削去一小块指头肉,没钱看医生自己给自己包扎的伤口,整个又松垮又胖的样子。
他用那几根露出来的长指操纵剪刀,三两下便把她的衣服剪出一个拳头大的洞。
三月低头一看,越加不满意“你有必要剪成这个样子吗”
“我还给你剪出朵花来?”
说完拿起先前放下的酒精棉,拧开盖子,用镊子取出一粒棉球,就要手给她弄。
“我自己来”说罢抬手要抢他手里的东西,手快要碰到时,发现对方冷漠的一双眼盯着她…
明明她只在里头看到了漠然,可又觉得这烂人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拿一下试试!
三月想打人,这个人是自己,因为惧于恶势力,又低下了正义的头颅。
她没再反抗,那颗棉球被殷商夹着刚碰到伤口,便引来了她一阵瑟缩。
这躲避的动作叫他锐利的眉头当即不耐烦地皱起。
见状,她也不满,口气不善“疼的啊”低下头小声嘀咕“我又不是铁打的”
他原本就没多少的耐心似乎一点点被消磨尽,一脸冷峻的重新夹起棉球清理伤口,但这次却是从周边开始,没有刺激到撕开的部位。
等把周遭的血迹擦净了,又取一颗新的棉球,消毒前,眼帘抬了抬,朝她冷冷瞥了一眼,方才将浸泡着酒精的棉球碰到她的伤口。
“嘶~”果然,小小的身体立马禁不住战栗了下。
他顿了顿,冷冷说了一句“忍着”
她小声的反唇相讥“你以为我是你”
这一声不满引来他的报复,酒精与割开的伤口相接触,每一下都是让她想跳脚的强烈痛感。
实在忍不了,她低下头一个劲地给自己的伤口吹气,他在擦,她在吹,他擦一下,她吹三下,如此才能缓和一点那尖锐的疼痛!
他擦拭的动作停了停,眼帘微抬,把她的小动作收在眼底,眸眼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而后又继续。
三月好不容易熬过了酒精这一关,想起前段时间他生缝伤口那一段,旁光往药箱里瞄了瞄,没看到针剂什么的,禁不住开始忐忑。
看着他试探地问“缝合这种事,是不是还是要专业的医生来?”
他瞟她一眼,把一个喷雾喷在她的伤口,一壁道“伤口不大,没必要缝合”
呼。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然后感觉受伤的部位一阵清凉,缓解了酒精带来的刺痛,不禁还有几分舒适。
“这是什么”
“止血”
又见他拿了一瓶凝胶,挤了两滴在棉签,而后涂到她受伤的部位。
还是冰冰凉凉的一阵舒适感。
她又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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