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悄悄潜到离军营不远的马厩里,那儿毕竟防备要松懈许多,道先进了马厩,一个士兵正在喂马,刚刚头转过来就被道先照脖子一下,那士兵便软软地倒在草料旁边。
道先抓了一把草料,又把那个士兵的衣服剥了下来,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悄悄将马拉到军营旁边,那马儿在军营旁边的黑影里不住地又是抬蹄又是打喷嚏,道先一边把草料塞在那个士兵的衣服里,塞的鼓鼓的,一边道:
“马儿,马儿,你安静一会,只一会!可不要把清兵招来了。”
还好离军营稍远又是在黑影里,没有人发觉,道先把塞的鼓鼓的衣服绑在马背上,这样猛一看好像马背上趴着一个人。
这一切做好之后,道先拿出一把草料,又绑在马尾巴上,说了句:
“马儿,对不起了。”
拿出火,对着马尾巴上的草料点着,又重重朝马屁股一拍,那马受惊撒腿就往军营拼命跑去,一边跑一边哕哕地发出被烧痛的惨叫声,只见一条火线转眼间就离大营,二十米……十米……五米……
一头冲到帐篷中间,大营里早就被马的嘶叫声惊动了,众人只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马还带着火,直冲大帐,那还了得!立刻喊叫声,刀剑出鞘的叮当声,还有胆大的跑过来想阻拦马的声音,更夹着万箭嗖嗖射向马背的声音,乱作一团。
道先趁乱,嗖地一下窜上中间最大的帐篷顶上,悄悄用手指在帐篷顶挖了一个小洞,眼睛贴着小洞朝帐篷里观望。
只见帐篷里有七个大官模样的人,其余都是分站帐内,动也不动的士兵。
那七个人中有四个是站着的,有两个是在坐着。
站着的四个人都似乎在向坐在一张宽大的矮桌后年的年轻人微微躬身,看来那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官位要高于那四个。
只有另外坐着的那个人,不是官员服装,而是随随便便穿着一件大耄,也没有剃头,露出的头发蓬乱卷曲,高鼻绿眼,一看就是西藏新疆那一带的人。
那个番人大喇喇地坐在那里,椅子旁边靠了一根通体碧绿的龙头拐杖,道先心想这是一个江湖人物,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西域那边哪一个人物。
马儿冲到军帐大营,外面早已经喧哗一片,一个军官进了军帐,啪地往那里单膝一跪,道:
“禀告和硕豫亲王,外面冲进来一匹马,马尾巴上绑着火。”
多铎是清努尔哈赤十五子,从北到南,一路破明军势如破竹般,被封为和硕豫亲王,原来坐在桌子后面的人果然就是多铎。
多铎鼻子哼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四个人中的一个道:“赶快安排保护豫亲王!以防行刺!”
多铎把眼一翻,哈哈一笑,道:“保护什么?我多铎还需要保护?哈哈哈……”
忽的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走了几步,手指往自己鼻子一指,道:“我多铎是满清第一巴图鲁!”
巴图鲁是满语勇士的意思,多铎将手一挥,道:“谁敢刺杀本座?又有谁刺杀的赢我?”
说完狂妄地对着那四人哈哈哈大笑,那四人一起弯腰齐声道:
“豫亲王战无不胜,威震天下!”
帐内多铎的笑声如影绕梁,道先伏在帐顶,想这个多铎年纪轻轻,却真是狂妄,恨不得下去和他对上两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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