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学扫地(2 / 2)月下大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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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武僧,一个叫道先,一个叫道后,都是青峰寺里掌管戒律院的高僧。

道先瞧了一眼吴薛,道,你想学什么?

吴薛答道,我想学神功。

道先又问,你想学什么样的神功呢?

吴薛道,我想学能打败鞑子的神功。

道后性子急,吼了一声:“我们青峰寺里的功夫,样样都能打败鞑子!七星拳,大波罗密手,般若神掌,摩柯指,你不说个名称,谁知道你想学哪一样?总不能都教给你吧?”

吴薛点点头,道:“嗯,我都学!”

道后气极变笑,哈哈哈的笑声把屋子都震的嗡嗡只响,骂道:

“去你奶奶的!我在青峰寺里五十年了,到现在七星拳,大波罗密手,般若神掌,老子连一样都没学会,你倒好,都要学!去你奶奶的!”

道先微微一笑,道:“让他去先学扫地吧。”

什么?让我先去学扫地?吴薛心里嘀咕,扫地谁不会?但是心里嘀咕,脸上不敢表现出来,过了一会,不知道道后从哪里找到一把扫帚,吴薛正在纳闷,这扫帚怎么看起来和别的扫帚有点不一样,黑颜色的看起来很坚硬,像是一根一根的铁条做的,按说要是铁做的,那这把扫帚应该有一百斤吧,可是怎么道后拿在手上,感觉没怎么使劲一样,难道不是铁做的?

道后拎着扫帚,指着外面的院子道:“你先把院子给我扫干净。”

吴薛看了看院子,只见外面地上全是用十分巨大的一块一块青石板铺成的,干干净净连一点灰尘也没有,比水冲洗过才晒干还干净。

吴薛说,师傅这院子这么干净,扫什么?

道后瞪了他一眼,道:“干净吗?我要是扫出灰尘怎么办?”

吴薛心里想,你去扫看你能扫个什么花出来?

只见道后拎起黑扫帚,走到院子里,道:

“小子,看清了!”

说完把扫帚放在青石地上,胳膊一挥,只见扫出了许多石屑出来,石屑飞舞就像扫起了许多灰尘一样,道后说:“这是我给你做个样子,该你来扫了。”

说完手一伸,把扫帚递给吴薛。

吴薛伸手去接,刚两手拿住扫帚,道后的手刚离开扫帚,吴薛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道后轻轻把落下的扫帚用脚勾住,那扫帚就要掉在吴薛腿上,把他腿砸断。

原来那扫帚真是铁做的,只怕一百斤也不止,吴薛根本拿不动。

道先微微一笑,含笑说道:“你还是先把这扫地神功练好了,再想别的吧!”说完笑眯眯地,挤眉弄眼,把道后肩膀拍拍,两人扬长走了。

道先和道后两人扔下吴薛,给了他一把铁扫帚,不管不顾走了,扔下吴薛一个人在青石板院子里。

吴薛使出吃奶的劲,把扫帚弄了起来,扫帚太重,吴薛根本不能把它拿离开地面,只能勉强立起来。

一上午扫帚立起来又倒了,倒了又立起来,吴薛就这样汗流浃背折腾了一上午,累的一头好看的头发散散乱乱就像疯子一样,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想着回去了戴叔肯定要问“今天学了什么神功啊?总不能说在学扫地吧?”

还好戴叔上午已经离开青峰寺到扬州去了,就这样吴薛围着铁扫帚,每天在青石板上扫地,其实哪里是扫地,说搬扫帚,拖扫帚更合适。

也不知扫了三天还是五天,这天道明带着道先和道后来了,吴薛胳膊这几天已经肿的明纠纠的,吴薛叫了一声师傅,这三个人都是他的师傅,吴薛叫了一圈师傅。

道明点点头,心想这孩子能一声不吭坚持扫地,孺子可教。

三个师傅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吴薛满以为师傅来肯定是要把他调走,不练这个“扫地神功”了,可是三个师傅看了他一会也不理他,吴薛只有吭哧吭哧继续扫他的地。

三个师傅站在吴薛不远处谈话,道明道:

“史都师交代我们,要组建红花会,老衲以为应该多多招收一些年轻的俗家弟子。”

吴薛心里一喜,心想又有人要来陪我扫地了。

道明接着道:

“清军鞑子已经离扬州不远了,道先师弟,我想派你去扬州城,探探情况。”

道先应了一声是!三个师傅便离开吴薛走了。

道先收拾了下便一个人往扬州城而去,青峰寺本来在扬州后方,其时清军在王爷多铎的带领下已经拿下亳州,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指扬州的史可法。

道先有意绕了一大圈,想到毫州去探探清军动向,不几日道先便来到毫州。

毫州城高墙固,道先在亳州城下,望见城内马头墙上一排一排的清军旗帜,根根刺向天空,旗帜颜色都是白色镶红,正是镶白旗旗主多铎的大军。

道先叹道:“可惜了亳州这么高大的城墙,却已经是鞑子的了。”

道先进了亳州城,亳州城里到处游荡着一队一队的清兵,也有三五个清兵站成一簇围着一个理发匠的。

只见几个清兵捉了一个汉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那个汉人捉到理发匠那里,蓬地往地上一丢,那汉人爬了起来,早有旁边的清兵围上来喝道:

“你剃不剃头?”

那个汉人倒也硬气,梗着脖子答道:“我是汉人,为什么要我剃你们满人的头?”

旁边一个坐着的似乎像小军官模样的清军,冷笑一声道:“又是一个要发不要头的人,砍了!”

两个清军将那汉人胳膊反背着,推到一边,似乎杀的太多,连把人往地上按跪着也嫌啰嗦了,一个清军直接手起刀落往那汉人脖子斩了下去,血蓬地飞的老高,头咕咕噜噜地滚到地上,早有两个清军过来将尸体抬走,又有一个清军伸脚把兀自还在滚的汉人的头颅踢了一脚,然后从地上抓住头发把头捡了起来。

道先看着那个捡头的清军,拎着头走了几十步,是一个搭建的简易凉蓬,凉蓬里有一个长木板,木板上骨骨堆堆码了许多人头,都是血糊糊粘了长头发的人头,道先想,这些都是宁死也抹不剃发的汉人的头了。

道先叹了口气,乱世之际,人生人死,真是像蚂蚁一样容易,也无从管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只能说当亡国奴太可耻了。

道先找了个稍微僻静的地方,其实此刻亳州城里到处都僻静僻静的,就像这座城死去了一样,除了过一会就有一阵锣鼓声音,哐哐,然后一个清军扯着脖子喊:

“豫亲王有令,汉人必须剃发,以示服我大清。不剃发者,斩无赦!”

喊罢,然后,哐……哐……整个毫洲又归于死一般的寂静,所幸道先是个和尚,头顶上有香疤印记,也没人找他剃不剃头。

道先在城里转了几圈,终于看到多铎营帐,没想到这些清军王爷放着好好的毫州以前明朝官府不住,偏要还搭帐篷住,应该是他们以前都是游牧民族,住惯了帐篷使然。

只见多铎帐篷有三座大帐篷,还有几个小一点的帐篷,大帐篷只怕里面不比三间房屋小。

一座座圆顶帐篷耸入半空,地面上镶白旗帜呼啦啦响,旗帜上有的绣龙,有的绣虎,每个旗帜下面都站着一个方队士兵。

道先见戒备十分森严,道先想多铎一定是在这三座最大的帐篷中的一个,到底是哪一座呢,还不好确定。

道先纵身跳到树上远远地观察了半天,观察了许久,道先发现,只有中间那座帐篷,一些打扮好像清军的高级将领们,时时在中间那座帐篷里趋进趋出,道先想或许中间那座帐篷就是多铎的军帐。

道先又观察了一会,便从树上跳下来,转了回去,只等天黑再来。

谁知到了天黑,再到多铎大帐的时候,大帐四处又点起了火把,把军营四处照的跟白天一样亮,火把烧出的一股一股跟水桶般粗的黑烟“噗噗”地消失在夜空里。

四周又亮,戒备又严,想接近多铎的大帐只怕不易,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这可如何是好道先想了半天想了一个办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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