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辜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安不安心,你又如何知晓?”
“自西凉王消息入宫开始,你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对贵妃最起码的防备都没有,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做好了离开长安的准备。”他的眼神中仍旧有微微笑意,“我问过他们你和兄长的来往,知道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看着你在宫中次次出手,都是对准了焦贵妃一党,就知道你和兄长的目标都是在焦氏,自有联盟。林侍子,我难道不该以为,你会来东海助我吗?”?林辜仰起脸来,难得柔和的语气:“仅仅是猜测我会不会来东海?没有推波助澜?”
“西凉王入文一事,是我安排的。”
他这一句过于坦然,林辜的心头一震。她是个生来冷淡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无论悲喜,总是淡淡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认真地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派遣去西域的使臣纵和,不是他们焦氏的家臣,而是凤翎阁中人。”陆见栖淡淡垂下眼来,“不过,我原本并未料到你和兄长的关系,只是想着西凉王入长安,皇后必定要要你离开长安一段时日,这个时候东海之事传进来,你必然会想要去瞧一瞧。”
林辜苦笑了一声:“你都这样确凿了皇后娘娘会让我离开长安,想来,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陆见栖垂下眼来:“侍子,我只是希望你能亲眼看着东海平定,从此安心地留在长安。”
留在我身边。
林辜本想质问一句自己留在长安做什么,只是陆见栖实在惊人。他一直看着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茫然的样子,可是其实什么都知道。
不同于陆见辛的幽幽深潭,陆见栖看似清溪,实则深不见底。迈步入内,每一步都踏向更深的水底。要命的是,他的坦然,让林辜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不知道自己怎样的反应才是寻常的。
可她面对的,也不是寻常人。
“你什么实话都对我说,殿下,子寻不是可信之人,你的坦诚,有害无益。”林辜垂下眼来,许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陆见栖微笑着:“素来只有我愿不愿信,你是不是可信之人,我也不在乎。”他垂下眼眸看着林辜,许久才慢慢地说,“你有什么要求,什么话说,都留在我们平定东海之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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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陆见辛齐步走在甬道中,仆从侍卫都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敢靠近。太子的声音甚是温和:“见辛你为着襄王的事奔波劳碌,本宫很是心疼啊。”
陆见辛微微笑了一下,答道:“为太子殿下尽心,是见辛应尽之责。”?“只是,你如今为我办事,我有件事也要提醒你一二。”太子目光一沉,“东海之事,乃是积年毒疮,我怕,见栖不好管理。”
陆见辛微微蹙眉:“殿下莫不是害怕,见辛虽效忠于殿下,见栖却不由控制,怕他为陛下所用,动摇我们大事吧?”
太子咳嗽了两声,继而温和地笑了:“这怎么会,你的手腕本宫是相信的,你的弟弟,倒不会脱离我们掌控太多。只是……”太子压低了声音,“本宫想着,东海之事远在天边,见栖就算不能成事,父皇也不会见责,不如留下。本宫尚在东海之时,海匪便甚是猖狂,倒是也无什么大事。”
他话虽这样说,陆见辛却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陛下在时,若是自有能臣辅佐山河永固国泰民安,他太子又有何特别之处,又有何出头之日。
不如让陆见栖不得其法,他太子再出手,不仅会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也更会得到百姓爱戴。
陆见辛垂下头,几乎掩盖不住眼眸中的嘲弄之色,许久他才笑着抬起眼来:“太子此愿,怕是不能如愿。”他的停顿有些刻意,“难道殿下不知道,林侍子也随着见栖去东海了吗?”
太子一惊,随即缓慢地勾起唇角:“本宫倒忘了本宫这个师妹,最是喜欢管闲事。”他缓慢地抬起眼,却是直直地望向陆见辛,“我们若是想成大事,总不能一直容着这样一只跳蚤,肆无忌惮地推倒我们的棋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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