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没有，陆郡王去东海了！”

“就是那个十二岁拜骠骑将军十七岁拜辅国将军的陆家儿子？”

“自然不是，倘若如此，那位扶山王爷果真是能文能武了。是他那个庶出的弟弟，之前一直养在别处，我曾遇见过一次，真如人说，陆家人无论男女，皆是自容绝世！”

茶肆里最不缺的就是一开一合的嘴，说过也不必负责，仿佛就是一阵转瞬就被吹走的闲风，不过有多少人的耳朵里吹进了这闲风也无从知晓。

“绝世，绝世顶什么用？他不过是个庶出，生母是个根本见不得人的烟花女子。我猜啊，是陆家那位小侯爷容不得他，才将他送走的。不过话说回来，能在小小年纪有如此声命，也就够他吹嘘逍遥一阵了……”放肆的笑声传来。

陆见栖坐在原地，神情倒是看不出什么，他坐在完全不被关注的角落，倒真像一个闲人。

“他们家那位大殿下才是人中龙凤！当今圣上百般提防千般算计，子孙辈却根本没个拿得出手的，要我说，陆小王爷要真……”压低了声音的耳语，让人听不清楚，随机又是两声大笑，“未尝不好！反正咱们这些人家，谁做主子都是一样的！”

另一个人打断了他：“我怎么听说，这位小王爷是位如今早已让权，甘愿做个富贵闲人？他们家那个小郡王，倒和皇后娘娘的外甥女不清不楚的。”

陆见栖的眼眸，就是在这一瞬间睁开的。他的眸子里有雾，和看不清楚的讥诮。与冷酷有别，倒像是极力压抑的愤怒。

“是不是就是那个传闻跟皇后九分相似，更胜一筹的绝色美人？”又是一个人的声音加入进来，“可惜了，据说她也是未来皇后的人选，咱们怕是连见都见不着了。这般不要面皮，倒是皇后娘娘当年的做派了。”

陆见栖忽然出手，将桌子上的筷子抄起来向那一桌闲话之人投去，却不料从相反方向也刺来一根筷子，两只筷子在空中撞在一起，缠斗一番便同时落到桌上。那四个说闲话的人大惊失色地抄着刀站起身来，却根本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暗器是从哪里飞过来的。四望茫然，最后只得又气氛地坐下来叫骂。

陆见栖透过那四张气急败坏的脸，看到一张绝美冰凉的脸，手已经飞快地收回袖中。仿佛出手的人全然不是她。眼底似乎有一丝嘲讽，一丝薄怒，一丝悲凉，那张绝好面孔的主人也看到了他。

相隔遥遥，他微笑。

她仍旧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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