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栖怔住,许久才苦笑了一声说:“原来陛下对我,也生了忌惮之心。”
“你是陆家的儿子,他对你自然有忌惮。”陆见辛的语气又平静下来,“若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他会比任何人都更要害怕。所以,不要解决此事,说你无能,好好地回来。”
“兄长,这是你与父亲共同商议的结果?”陆见栖望着陆见辛,忽然问道。
陆见辛淡淡地叹了口气:“这是父亲的意思。”
“那兄长你呢?你的意思是什么?”陆见栖急急地问道,身子微微前倾。他明白父亲的顾虑重重,可是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不能接受一句自诩无能所以罔顾边境百姓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能接受那个他一向爱戴视为榜样的兄长,也是那些阴谋诡计之中的一人。
陆见辛轻轻笑了笑:“若是我去,我必无视皇帝忌惮,倾力而为,可是,是你去。”他长长地停顿,一字一顿的地说,“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无论成败,只要能回到长安城。天子的忌惮,太子的震怒,太子的怪责都是我们承担得起的东西,都是为兄,能为你承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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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马场,钟笙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般像是晚秋的一片树叶,林辜安抚般站在马前,轻声安慰道:“你第一日骑马,已经很好了。握紧缰绳,力求平衡,就不会轻易从马上坠下来。”
“真没想到,我以为骑马是很难的事,没想到也这般容易。”钟笙尽力控制着身子不左右晃动,一边笑着对林辜说,“姐姐你几岁学会骑马的?”
“十岁的时候,十岁之前若有出行,我都是和师父,或是师兄骑一匹马。那个时候我也觉得他们驭的很好,几乎可以靠缰绳控制马匹的前进和方向,后来也渐渐懂了,就觉得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林辜抚摸了一下钟笙的马的额头,轻声道,“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钟笙笑着垂下眼来:“姐姐是在问我呢,还是在问这匹马?”
“我是在问我们身后的那个人。”林辜微微笑起来,转过身来,“顾斯清,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不远处站着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有着与马场尘土飞扬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妩媚颜色,风吹起她额前的头发,笑容也透着柔媚而娇美:“除了来找你夺回我的东西,再没有了。”
“夺?强取,狭路相逢为夺,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林辜轻轻笑起来,背过身抬眼望了一眼钟笙,钟笙会意,从马鞍下默默摸出一把匕首,递给林辜。林辜淡淡道:“自己留着防身吧,匕首把柄上有个机关,可以射放暗器毒针,小心别对着自己,也别对着我。”
钟笙急忙点头。
“顾令枫那一点点机巧玩具,你居然像宝贝似的留了这么多年,林辜,我该说你执迷,还是该说你愚蠢?”
“你怎么话还是这么多?”林辜得承认自己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尤其对着根本不如何在意的对立之人,只想着速战速决,“麒麟钗,我今日并未戴在身上。”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引诱我与你回东海!”顾斯清冷笑了一声,“我不会回去的,你不在长安,离昭总在!我杀了他!看你还敢离开这里!”
林辜平静地望着顾斯清,笑容森凉:“你不会杀了他的。”望着顾斯清沉重的脸,林辜微微笑了一下,“你杀了谁,都不会杀了离昭的,那一日,你是看到了我才对他出手的,你的目标原本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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