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是合宫宴饮,也是帝后最为重视的宴席之一。只是因着正月初一的选妃之宴,许多贵女都缺席了年三十的合宫宴饮,多少也使此次合宫宴饮失色不少。
林辜作为温丞之女也不得不参加第二日的选妃之宴,因此早早出宫回到温家做些筹备。第二日和温容一同进宫。
虽然她自知已经绝无可能成为太子妃,只是维护温家的名声,不能做出全然放弃自甘堕落的样子不加装饰。林辜与陆见栖之事还不是被搬到台面上之事,至少皇帝的意思是秘而不宣,以免长安城中老臣借此揣测帝京情势。
林辜画着眉的时候从铜镜里看到身后一个人沉默地立着,粉色的衣裙显得俏皮而温婉,林辜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容?”
“父亲……叫我来看看姐姐是否准备好了。”温容有些小心地垂下头,“长姐,我听说了您与陆郡王一事……可是真的?”
林辜停下手中笔,转过身来看着温容娇媚的脸庞:“若是真的,你要如何?”
温容一下子顿住了,像是没有料到林辜这个答复,许久,她竟“扑通”一声跪下来:“温容百死不敢与长姐相争,只是恳求姐姐,他日若与郡王结秦晋之好,请收了容儿,为郡王做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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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中燃烧着的熏香化成烟飘散出来,在空旷寂寥的宫殿中逐渐扩散,消散。凝神静气的檀香味道,带着一点腐朽的烟草气,在慈宁宫中飘散开来。
太后懒懒地靠在榻上,将手边金壶中的红豆一颗又一颗捻起,扔到旁边一个紫壶中,口中还喃喃念着数字。
她座下不远处,跪着一个青衣女子,瘦弱的肩膀,像是小小一团。
“她真的……只是如此?”太后终于皱起眉头来,有些不可置信。
那女子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眉眼,只能听见声音:“是,她的确无意于此。另外前些日子良玉宫中有个内监曾去找过她,二人交谈片刻,因着她武功卓然,我不敢偷听。”
太后终于满意地笑了笑:“婉妃和她有旧,这哀家也知道,既然你说她无恙,今后继续盯好,之后再来回禀哀家。”太后像是拂掉身上尘土般地挥了挥手,那个小小身影立刻站起身来。
她的容貌暴露在阳光下,甜美清澈的五官,纵然是谁都不会讨厌。
她是,钟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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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皱起眉头说:“什么?”温容不再说话,只是跪着,低头不看林辜,许久,林辜才领悟她方才说了些什么:“温容,你也是温家嫡女,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
温容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林辜,脸上微微有了一分赌气的意思:“温容不像长姐,我天性不喜争抢筹谋,姐姐既然和郡王情投意合,那我甘愿做小。”
“做小?”林辜有些心酸,温容终究是被温丞和楚氏捧在手心的明珠,根本不懂为人妾室是如何一种屈辱,“你知道,昨日除夕,宫中有什么事吗?”
“听说,陛下昨夜新封了美人,今早就封了二品妃。”温容皱起眉头来,“昨夜消息入府中,我和姐姐一起听到的。”
林辜微笑了一下:“你可知道,哪怕是姑母这般荣耀的出身和正妻的身份,都会被不断崛起的新势力挤压伤害。这个妃子旦遭殊宠,皇后则会被众人取笑说失宠,或是无宠。所以,温容,哪怕贵为皇后,太子的正妻,都免不了因妾室受辱的时候。何况是王侯家。”她眼眸低垂,“所以我断断不会和任何人分享我的丈夫,无论这个人有多乖顺听话,是我的,我会牢牢攥在手中,抵死不要松开。”
温容呆若木鸡。
林辜微笑了一下,语气也柔和了一些:“我希望你也是一样。因为你的不争只会任你受辱,任你只能为人妾室。我若是你,也会全力一搏,若不将我踩在脚下你为正妃,便彻底绝了这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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