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慵懒斜倚在廊下,顾予初寻谋着找个合适的借口出府。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最适合游湖逛园子。”
“去去去,少做美梦了,你以为自己是主子呀,嘻嘻嘻。”小丫头们的叽叽喳喳的忙活着,也不忘苦中作乐,调侃这力不从心的生活。
这倒恰恰提醒了顾予初,命妇夫人出个门还需要理由么,理直气壮即可。真是无可奈何,毫无预兆的从姑娘变成了妇人,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无处申辩,实在是憋屈。她伸了个懒腰,唤来了忙活着打扫房间的莲生。
“拾掇一下,咱们一会去隐云观进香。”
“是,那小的去告诉九儿!”
莲生很是激动,入府三年,除了每月固定的半日可回家探望娘亲外,倒是很久没有逛过集市了。
“九儿就算了。”
顾予初蹙眉,伺候她近身丫鬟之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九儿。这个姑娘无论她在做什么,总是跟着她不放,好似在记录她的喜好一般,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予初盘算着等她办完手头这件大事之后,便腾出手来料理了她!
所以,此次出府,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也只带着莲生一人。
街上真是热闹,小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飘香的馄饨面、米糕、糖人肆掠地侵略着鼻腔,真是太久没有体验普通简单的日子,顾予初撩开帘子,伏在马车的窗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真好。
“莲生,启都城哪家的菜品最出名?”
“那当属城南一品居,他家的烧乳鸽、桃花酱汁闻名天下啊!”莲生边说边咽着口水,仿佛美食已在眼前。
“那咱们今儿就去尝尝。”顾予初被莲生的表情逗乐了,既然出来了,可不是要潇洒一番。
“真的啊?王妃真是疼莲生。”主仆俩你一言我一语,欢笑声一路不停。
吃饱喝足后,主仆二人才意识到并未带银钱,但也不打紧,记在王府账上,第一次这王妃身份让顾予初感受到了实惠,仗着皇亲贵胄混吃混的感觉真心不错。
主仆二人从容的踏上马车,掉头抵达了城西南隐云观,这座一百多年的古刹静静地矗立在凌河西,苍山尾,静待月升日落。
往来的香火很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或求月老牵线或求家宅平安。
自打顾予初踏入一品居时,便觉察身后有人尾随,在未弄清对方来意之前,还是保持常态,以免打草惊蛇。
支开了莲生去买香烛,她绕着观内瞎转悠了好半天,才甩掉紧跟的尾巴。
这道观呈凸型,前主殿供奉太乙天尊,后群殿供道士修炼参禅。
顾予初绕到群殿后断崖前,麒麟公子的剑书醒目,“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百年来剑锋回转仍清晰可辨,这内功修为让顾予初羡慕不已。
“八月十七,未时三刻,隐云断崖云阁坎字壹号房,助弒阮情。”王衿玉给的锦囊里的字条里这样写着。
顾予初抬头望向天空,很好,这突然转阴的天气真是应了即将的杀戮。
她不禁回想自己这些年所杀之人,皆是与当年旧案有关。
尤记得三年前,她杀的第一个人便是告发北齐谋反,西筹贪腐之案的得益之人,现任西筹都督章企。
当年章企联合其舅父前都督张渝私自加重商贾田科赋税,圈田夺地私售敛财,使得西筹民不聊生。
张渝因暴政被万民所不忍,当地百姓上京状告之后,被明帝罢官定罪,他的侄子章企也因此入狱。
章企受娴贵妃指使,为保小命,指证张渝早就归顺齐王,为供造反军费而大肆敛财,同时还交代尉迟林也参与其中。
因揭露谋逆大罪有功,章企免于处罚,后经娴贵妃提拔,多年来为她在东启与赫和国边境走私官盐,一路攀升至西筹都督之位。
顾予初明白自己的每一次行动都是启帧特意安排,她很感谢他为尉迟一族昭雪之谋,而她自己多年的隐忍与苦学,就是为了以己之剑斩杀所有负信弃义之人,用仇人之血以祭尉迟家上下一百七十八个无辜亡魂。
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为此,她早就暗自下定决心此生当必不负启帧,甘为车马前卒、棋子刀刃。
顾予初立在断崖云阁楼下,环顾四周,提前计划撤退路线,可还未思定,只听一声慌张失措的尖叫声从二楼传来。
“杀,杀人了!”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跑出阮情的房间。
随后袁新跟出,飞速拔出腰间的匕首,全身喷张着嗜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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