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一觉睡得真的实啊。”张魁一进帐就开始数落起韩莲生,“太阳都要到头顶了。”
韩莲生顶着蓬松的发髻,一脸没好气地答道:“干你何事?要你管我?”
“哎呦。”张魁一听来了劲头,“你还有理了?你看看这营里谁像你这般懒散?”
“我为何要与你们相较?”韩莲生一脸不耐烦,指使张魁道,“张魁,去请钱江过来,我要找他。”
“他走了。”张魁没好气回答道。
“走了?去哪了?什么时候?”韩莲生追问道。
“你睡这的时候。”
张魁说完,几步走到韩莲生近前,拿手示意他给自己腾个地方。
韩莲生本能地转头,看了看自己左侧,皱了下眉头,无奈地往右挪了几下,坐在了近席尾侧。
韩莲生刚把地方空出来,张魁便一屁股坐到了席中间,他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下,随后盘腿坐到席上,鞋也未脱。
韩莲生看着直皱眉,又不便发作,只得往右又挪了挪。这下彻底到了席尾。
张魁坐好后,对韩莲生说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莲生,昨晚有人袭营。”
“我知。”韩莲生微微点了下头,“醒时,苏黎与我说了。”
“说起他了,他人呢?”张魁问道。
“他去五子帐里补觉了。”韩莲生解释后,接着说道,“你接着说。”
“那些个贼人身手不错,不知来头,说不好会再回来,温大小姐在这,咱们太被动。一早起就让钱江带着她走了。”
“去哪了?钱江带她去哪了?”
张魁愣住了。温仪的落脚点,他真没想起打听,他更没想到韩莲生会如此紧张。
“唉。”韩莲生叹了口气,“地界上有了生人,当地保甲定会询问。要是没个恰当的来历,地方官员起疑怎么办?”
“这……”张魁一时失语,“不至于吧?保甲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多事?”
“万一摊上多事的呢?”韩莲生叹了口气,责备道:“你们做决定也不与我商议……”
“你睡得那么死,谁叫得起来?”张魁反唇相讥。
“算了算了,赶紧找人去追。”
“追什么?”杨青挑帘而入,听见尾音后,顺口问道。
“追钱江。”张魁顺口答道。
杨青一愣。
“找钱哥什么事?”
“安置温仪需谨慎,我担心……”韩莲生话未说完,杨青便插嘴道:“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先生你大可放心。”说罢,杨青顺手拉过一箱子,坐下,接着解释道,“我那位嫂子是扬州人,远嫁过来的,说温大小姐是她的远房亲戚,从外地来投靠她,就过去了。”
“倒合情理。”韩莲生微微点了下头,“当地保甲那边呢?”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杨青一脸轻松,“钱哥家那地,管事的那个跟钱哥同宗,是钱哥的小辈。虽说不直接沾亲,面子还是要给的。”
“如此甚好。”
“莲生,你把心放肚子行不?钱哥他们办事靠谱的很。”张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再者,平白无故去查人家姑娘底细,谁能有这么闲?”他指着韩莲生说道,“你呀,多疑的很。”
韩莲生切了一声,转头对杨青说道:“那日给紫烟驾车之人,你可还有印象?”
杨青回忆了下,想起了那人,他点了下头,说道:“我记得,那人叫王崇文是吗?”
“对,日后有事,到浣纱楼找他。江陵,岳州,潭州三地,只要不是抗了皇命,他都帮着走动走动,就是……”韩莲生苦笑了下,“跟他说记我帐上就是。”说完,他又补充道,“他是我韩家老人,辈分比我大,说话恭敬些。”
“我记下了。”杨青抱拳行礼,“谢谢先生美意。”
“不必了。”韩莲生摆了摆左手,接着问道,“你找我有事?”
“我来找张头领。”
“噢?找我何事?”
“我听说朱全受伤了。”
“小伤,事不大。”
“张头领,这事可也不小。你们接下来要远走,风餐露宿也没大夫跟着,伤口长不好,再恶化怎么办?”
“不至于。”张魁一脸轻松,“我的兄弟哪有那么娇气。”
“糊涂!”韩莲生瞪了张魁一眼,看着杨青问道:“杨头领你想什么办?”
“我想着朱全先跟我走,到陆上静养,再找个大夫看看。等他好了,再赶上你们。”
“这也太麻烦你了。”张魁听完皱了下眉头。
“都是共事过的兄弟,谈不上麻烦。再者,我也要麻烦张头领。”杨青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想让张头领带几个兄弟上路。”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