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儿!”百奈从未见过锐儿如此失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锐儿拉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无措的说,“我不管谁心狠谁无情,我就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别做傻事,听到了没?”
百奈没有等来锐儿的回答,等来的只是锐儿的低泣,在这肆虐的寒风中,仿若失去族群庇护的幼兽,正在垂死的哀嚎。
冬夜何其漫长,也终会迎来光明。冬日何其羸弱,也会将温暖倾洒。可是人心里的寒冬,却是任何暖阳也无法驱散的。
武兴三十二年的寒冬,一道帝命将一株还未来得及绽放的花苗扼杀在了风雪中。周偈望着从凌晨就开始纷飞的大雪,第一次觉得,冬天竟是如此难捱。
“暮色。”周偈坐在车内,紧紧裹着自己的貂裘,还是挡不住飘进来的刺骨,“我冷。”
暮色闻言,将周偈揽进怀里,摩挲着他的后背,轻声说:“殿下忍耐一下,马上就回府了。”
周偈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指着自己的心口,有气无力的说:“这里冷。”
暮色看着周偈冻得连薄唇都青了有些慌,忙拉过他的手,虎口相对,暗运内息,试探的将自己的灵力缓慢融入周偈的穴脉。虽然知道给不会灵术之人强传灵力会伤其内府,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御寒方式。不过好在周偈并未出现任何不适,传进去的灵力也没有遇到阻力,在暮色小心翼翼的控制下,一点一点的流过七经八脉又回到暮色体内。暮色感受到了一股森寒的凉意,周偈的脸上终于又有了血色。
“哎呦我的殿下啊。”吴长安候在大门口,见暮色从车上扶下周偈立马迎上去,谁知看了一眼周偈的脸色立刻大惊,“这是怎么了?”
“吴长吏你先别问了。”暮色一边扶着周偈进府一边说,“先把季医官叫来吧。”
吴长安听闻忙不迭的先跑走一步,周偈倚着暮色迈进府,就看到了站在一侧的锐儿。
“锐儿?”暮色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见恂王。”锐儿站到周偈面前,躬身行礼。
“走开!”周偈却是满脸怒意,“本王今日不想见你。”
锐儿没有躲,依旧堵在周偈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听不懂本王的话吗?”周偈的语气里竟毫无威慑力,说完见锐儿还是不让开,周偈竟破天荒的避开锐儿的目光,从旁绕了过去。
“恂王,我只说一句。”锐儿看着周偈走远的背影,突然开口,“翁主是奕王在这世上唯剩的牵挂,她只有十二岁。”
“放肆!”周偈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瞪着锐儿骂道,“本王用不着你提醒!本王知道她是长兄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本王也知道她只有十二岁,本王都知道!”
锐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周偈。那如水的碧眸已被寒风削成利刃,直刺进周偈心里,疼得周偈止不住的歇斯底里,连‘克己’都压制不住。嘶吼的剑灵随着出鞘的寒光一同刺向锐儿,锐儿竟没有躲,生受了这一剑。
“殿下!”暮色大惊,忙抢上去握住周偈拿剑的手,却发觉周偈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找死!”周偈的剑尖在锐儿面前不停的颤抖,连声音都跟着颤抖,“快滚!”
锐儿捂着自己滴血的伤口,向着周偈郑重一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恂王府。
“滚!”周偈依然用剑指着锐儿走远的背影,仿佛只会说这一个字,“滚!”
“殿下……”暮色见锐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府门口,忙道,“锐儿他已经走了。”
“他是走了,本王还在呢。”周偈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费力的大口喘着粗气,“本王还在朝中,却要看着她远嫁,本王是她的亲叔叔,却无能为力,本王是这世上最后能庇护她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周偈的神色里全是悲怆,“本王有何颜面耻活于世?!”周偈说着竟将剑锋对准了自己。
暮色大惊,想也未想的出手夺剑。灵剑何其锋利,血肉如何能敌?暮色顾不上呼疼,用蛮力夺下周偈的剑扔在一旁,同时点中周偈脑后大穴,随后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将失去意识的周偈接入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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