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止息将大刀别在腰间，高马尾甩了甩，带着阮清渊往虎狮营后营走，这营里不少隐卫，看见宋止息都恭恭敬敬地道一声：“领主。”然而看见阮清渊，却没有多大反应。

“四公子不要多想，虎狮营的人只听命于我和您祖父，其余的人都是瞧不上眼的。”

“无碍。”

虎狮营里有三处大牢，第一道，凡是被抓进来的，都先在那儿待着。第二道，关着有罪然而可以饶恕的。第三道，便是进去再无可能出去的。

宋止息带阮清渊去的，便是第二道牢房。

“一牢看守最多，二牢刑具最全，三牢牢门最为坚实，各有各的用处。”

说话间，宋止息带着阮清渊经过一处一处牢门，最后停在一处。

里面，竟也是个佛姑。

然而这佛姑跟兰芝那个“假佛姑”完全不同，牢房的地又湿又冷，她坐在那里，背却挺得笔直。眉眼淡然，低头诵着佛经，暗灰色的僧袍一点褶子也不起，正如她的额头一点也不皱。

“这是今日听了四公子的吩咐出去找到的，她说自己是幽兰寺的佛姑。然而幽兰寺哪儿有这么优质的僧袍？抓到她的时候，她在主街上，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问她，也什么都不说。卑职差人去了趟幽兰寺，了解了一下情况。此人法号观闻，于今年四月入城，一直住在幽兰寺，不与人讲话，唯独兰夫人进去后，两人走的极近。”宋止息开了牢门，带着阮清渊进去，“她是沙心国的人。”

宋止息走近了，看着一直没有正眼看她的佛姑，有一点挫败感。但是不怕，进了二牢的，没几个能死守住自己的嘴巴的。

至于她为什么说这佛姑是沙心国的人——八国之中，唯有沙心国重教，因此凡是成了出家人的，都以此为荣，剃度当日，还会在后脖处烙印一个“佛”字，她瞧了，这个佛姑便有。

法号观闻的佛姑诵完了一段经，这才睁眼，抬眸，越过宋止息，看向阮清渊。

“施主，贫尼不跟你讲，不过是看你武功有余，智慧不足，不愿费那等口舌。”观闻十分平淡地开口，语气里有不可忽视的清高傲慢，不等宋止息开口，她又将目光转向阮清渊，“这位施主也觉得我有罪？”

阮清渊看着观闻，桃花眼里闪过猜忌，只道：“观闻佛姑信的是佛，只有佛说的您才会信，我们说的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动嘴皮子的打不过动手的罢了。

“我有罪。”观闻站起来，依旧保持着合什的姿势，手上的那串佛珠已经被打磨的如玉光滑。

“现如今的水深火热，拜我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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