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找得可真烂,看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撒谎还真的不可取,陈惜听完自己说的话都觉得太瞎了。
“爱情电影?”但是瞿珍妮对于陈惜说的话,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存疑的感觉,反而很认真地在回答。
“对!”陈惜接地十分迅速。
对面的人了然于心的样子,但是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摸着桌上的马克杯,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久久都没有说话。
“我和他分手了,”瞿珍妮突然笑着抬头看着陈惜,“不对,确切来说,我和他从来没有真的在一起过。”
陈惜听到瞿珍妮的回答,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明明他们分手这件事情也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可真的亲口听当事人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我和他是在意大利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九岁,我也是。我在一家湖边上的咖啡店打工,看到他总是会来这里画画。有一次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又看到他坐在湖边上画画,于是我鼓足勇气走出去想跟他搭讪,但是…”
“但是什么?”
瞿珍妮看着陈惜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但是他没理我,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我在旁边问了他好多问题,我问他你在画什么?问他你是中国人吗?然后又换英文问他是韩国人?日本人?但是魏来就只是看着前面画着画,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陈惜听到这里,脑海中都能想象出这个画面,只是还缺少魏来叼着烟这一必备情节而已。
“后来我觉得很丢脸,就走了。但是你知道吗?从那之后,我就忘不了他了。之后他只要一来这边,我就去旁边看他画画,我也不说话,我就看着他画。时间久了,我们就变成朋友了。莫名其妙的。”瞿珍妮讲到这里笑开来,陈惜为了礼貌也附和着笑了笑。
“我想我从那个时候就喜欢魏来了,直到我二十四岁毕业的时候,那天晚上我拒绝了和同学一起去庆祝,我跑到了魏来家里,跟他表白了。但是结果,他只是抽着烟告诉我,他不喜欢我。”瞿珍妮的的情绪在这里变得低落起来。
“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停止过喜欢他。我和他认识这十几年,他爱吃什么,喜欢什么我都知道;我对海鲜过敏,我喜欢什么颜色,他也都知道……但是我就是知道,他不喜欢我。”
瞿珍妮将头转向玻璃窗那边,侧脸对着陈惜。虽然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陈惜却能从她抿紧的嘴唇中感受到那种无望和心酸。
陈惜不想再问了,她想这段回忆已经对瞿医生造成了伤害。于是准备告别离开,但这个时候瞿珍妮又开口了,“上次你来这里的时候,他也刚好来找我。我以为他只是跟往常一样来找我吃饭,或者是又没事干了来这里坐坐,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很随心所欲的。”
“但是他却对我说,珍妮,你很好,但我不喜欢你,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过喜欢。你说他是不是很伤人?”
瞿珍妮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此时双手握成了拳,眼眶变湿了。
“我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突然来找我说这些?但是之后我想通了,这些话即使现在不说,以后还是会说的。”
陈惜从刚才就不再看她,眼睛低垂望着地面。过了一会儿,瞿珍妮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表现有点失态,于是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而陈惜在整个过程本来就插不上话。
就这样,两个人在尴尬的氛围中坐了几分钟,好在后来lucy敲门说有人找,才让陈惜有了借口离开。
那天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陈惜又经过热闹的人群。看着他们笑的那么开心,在街上攀谈,陈惜这一回却笑不出来了,她靠在车窗上,陷入了沉思。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之前瞿医生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慢慢将魏来还有瞿医生讲的故事串成一个,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瞿医生说魏来是她的男朋友,但魏来却总是说自己是她弟弟。这样的戏码实在是太常见了,两个人认识的再久又怎么样呢?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也未必就能有爱情。
爱情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就像电影《怦然心动》里说的——“有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后,其他人都会变成浮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陈惜突然开始同情瞿医生,因为在这十几年里,她都只是魏来世界的浮云而已。可转念一想,她又有什么资格同情呢,兴许她在魏来这儿,连浮云都算不上。
下一站就是陈惜下车的站点,她看车上人太多,于是在这一站停车的时候就走到了前面,生怕万一等等来不及下车。
她整个人靠在杆子上,等车再次开启的时候按了下车铃。
但是就在按完铃抬头的一瞬间,陈惜却看见魏来正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旁,他的手里拿着手机,好像在打电话。
魏来正对着陈惜这一边,但是却一直低着头。陈惜只能看到他今天又穿的十分单薄,上身只有一件藏蓝色的卫衣,似乎脖子里还多了一根项链,但之后车子拐弯了,陈惜也没看到魏来抬头。陈惜拍拍杆子,表示愤恨——每次在公交车上看到魏来的时候,必定会立刻拐弯。
她想,这未尝不是一种诅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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