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之后,陈惜抢着第一个就下了车,为此还被一旁同样要下车的大爷大妈抱怨了一番:“小姑娘挤什么挤啦,这么没素质的啊!”
但是她什么都听不到,下车后立刻往前一站的方向跑去,在拐过弯之后,她看到那个藏蓝色的身影刚好坐进车里,还没等她继续朝前迈出几步,那辆车就疾驰而去,留下穿着粗气的她。
后来那天晚上陈惜想了很久,决定第二天的早上再去湿地公园。
于是在小年夜这一天,陈惜又起了个大早。只是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再穿那套运动服,套上了去年买的淡紫色大棉衣出了门。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被楼梯口的风给吹得缩紧了脖子。这天可真冷啊!这是陈惜出门后脑中闪过的唯一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她毅力可以在这么冷的天气这么早就起来。
相较于上一次,这次陈惜却感到十分紧张,仿佛正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今天的公交车开得比上次还要快,一路上根本没什么坐车。下站的时候,司机还用余光看了陈惜好几眼,大概在想怎么会有人在小年夜起这么早来湿地公园。
但是陈惜根本不在乎司机的眼光,其实应该是她没那个闲工夫,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见到魏来。这个念头从昨天开始一直蔓延到了今天,而且越来越强烈。
这是她第三次来这边,对公园的布局还是如同第一次来一样,但是对于怎么去湖边,她可谓是驾轻就熟,没花几分钟就到了。
可是此刻她站在第二次来的那个地方,望过去,却只看到了一片沉静的湖,这次连鸟叫声都没有,也许它们也都回家过年去了。
天边的太阳此时呈现出亮橘色,还夹杂着一小半的金黄,远远地挂在那里。陈惜走到长椅边坐下,双手插在棉衣口袋里,鼻子间呼出的气息规律而又缓慢,鼻尖都被冻得红红的。
今天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起码陈惜从进来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她坐下的时候看过手机,刚刚是六点二十六分,现在应该是二十七分,但也有可能是二十八了。她不知道,她现在心里乱的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没看到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
陈惜坐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等着看时间过了七点的时候,她坐不住了,起身去公园其他的地方走了一圈。可是最终还是没看到魏来,连人都没看到几个,只在经过公共厕所的时候看到一个捡破烂的乞丐背着破布包,佝偻着背从里面出来。
那个时候陈惜看着他,想到明天就要过年,心里泛起一股同情,于是将裤子口袋里唯一的五十块钱给了他。
她到后来都一直记得,那个乞丐的眼神中写满震惊,又夹杂着一丝羞愧。
陈惜回到湖边,又继续坐在长椅上,一直到十点的时候,她发现她姐打了她两个电话,回过去才想起今天要去舅舅家拜年,于是只得离开。
走的时候陈惜看了这个湖好几眼,她想着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魏来正在哪里做着什么?答案她不得而知,她只能回家。
走到公园门口的时候,陈惜还忍不住朝四周望了望,但是那个她想见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早上出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吃。但是现在临近中午,也没什么还在卖早饭,陈惜想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于是一直朝前走,终于在这条街的拐角处发现了一家肯德基。
她只点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虽然真的很饿,但是想着等等要去舅舅家吃饭,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陈惜坐在门口的位置,一排排电动车只跟她隔着一扇窗的距离,抬头望出去看不清什么确切的景色。
陈惜自顾自地吃着,心里想的却还是魏来。以前是一口一口咬汉堡,今天是拿手撕着面包皮一点一点地吃。
正当她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坐到了她身边。照理来说在肯德基里有人坐你旁边正常的很,但是这人弄出的动静太大,让陈惜不得不转头去看他——他把餐盘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陈惜嘴边还停留着一块未送入口中的面包碎,整个人呆呆地看着那声巨响的源头——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戴着墨镜的男人。他的头发被梳地油光发亮的,陈惜以前爱看香港电影,他现在的打扮就跟那时候电影里的人差不多。
陈惜显然被吓了一跳,手就一直停留在嘴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着他。那个人一开始表情严肃,但没几秒后就笑起来,可这笑却让陈惜觉得毛骨悚然。
他指指陈惜盘里的东西,然后笑地更开,陈惜也用手模仿着她的样子指指那个汉堡,得来的回应是他的不断点头。
接着他一屁股坐下,摆着一副小孩子一样的表情看着陈惜。这时候陈惜明白了,他应该是个弱智。他坐下后还是一直点着陈惜盘里的东西,并且突然鼓起掌来,搞得陈惜坐在位子上尴尬不已。
周围的人也一直看着他们这边,有的看看就继续点餐,但大部分的就一直站在原地,露出了看好戏时候的标配笑容,若有所思地和周围的人低声耳语,也不管那个人他认不认识。
面对这样的情况,陈惜彻底懵了,她思索了一会儿把自己的餐盘直接移到了那个人面前,然后起身想走。可是那个人却在这时叫起来,陈惜不得不在周围人的目光中又转回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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