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止承心中顿时恼怒,然而紧接着从堂屋里边儿传来的巨响却立马把他的心神拉了回来。
他疾走几步,目瞪口呆地站在了堂屋门口。
关全眼尖,看到他立马笑了声:“哟,秀才公回来了?”
关明连滚带爬地到了关止承身边拉了他的手,喘着气手指着堂屋里边的关全:“你、你四哥疯了……”
“对,我疯了。”关全一板一眼地说:“我那不是为了二十来两银子吗?白白就没了银子,我怎么能不疯呢?”
关止承稳了稳心神,看向一边的关文和关武,咳了咳道:“大哥二哥……”
“嗳嗳,别拉着大哥二哥挡在前头,这是咱们家的事儿,跟大哥二哥有什么关系?他们这是分家出去了的,管不着我们家的事儿。”关全脚踩着桌子的残骸,无视屋里的一片狼藉,戏谑地看向关止承说:“怎么着,你是不是又要说,爹拿我的钱那是天经地义的?是不是又要满口仁义道德孝悌公义了?哎哟秀才老爷,你可真别跟我说那些,我就是一土里刨食的粗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不问自取谓之偷,偷了我的,就得还给我。”
关止承端了端脸色,大义凛然地道:“谁偷你的钱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谁承认了?你钱不见了就怨爹,那说不准是贼偷的呢!”
关全直想拍手叫好了。这就是读书人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当年怎么就不是他去读书呢,怎么这机会就留给了关止承呢?
其实仔细想,关明和关止承还真没有亲口承认说是拿了关全的钱,他们两个人也不过是谴责说关全瞒着关明私藏钱没上缴,就算是私藏的钱那也不是他的钱,而是该关明支配的钱。
但是他们早晌那一番辩驳无疑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就是间接承认了那钱是关明拿的。
这会儿问关全要证据?他哪儿能得来证据?
行啊,要跟他横是不是?看谁横得过谁!
关全叉了腰哈哈笑了两声,说:“是啊,贼偷的,他娘的八辈祖宗都要被人掀了出来鞭尸的贼偷的!那偷钱的人手会生疮,脸会长脓包,讨不着媳妇儿生儿子也没屁眼儿,专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保不准哪一天就被人逮了起来砍断双手,斩断双脚,留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也给戳爆了,丢到郊外野狗都懒得闻一下。”
“你……”
关止承惊在那儿,关全还在呵呵地笑:“你说这诅咒好不好?这偷钱的贼他祖宗会不会觉得生了这么个后代觉得丢了人了,哪一天在地底下心情不顺就把这贼孙子的魂儿给勾了去,下辈子让他做猪做狗的当个畜生——本来就是个畜生嘛,当了畜生也是让他回归了本分。对吧?”
“你……”关止承哆嗦着手指着关全,关全“哎呀”一声:“我骂那偷我钱的狗杂种,你激动什么激动?你是那狗杂种不成?”
“关老四你他娘的够了!”关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冲关全吼了一句却又转身吼关文和关武:“你们四弟疯了没看见啊!还不赶紧把人给按住!”
关全冷笑一声:“你是县太爷啊?你说按人就按人?”
关全“啪”一声踢了一下桌子的残骸:“俗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倒真是应了这景儿了。”
关全看向关文和关武,关文关武二人均有些怔忪,关全深深施了个礼说:“大哥二哥,这事儿你们别插手管了,自家家务事儿,笑话太大,我一堆儿给解决了。”
话音刚落,关全便不由分说像是真的发疯了似的把堂屋里边儿的家具物什给捣毁了个稀巴烂,关明和关止承在外面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压根阻止不了他这疯狂的举动,而不论他们说什么,关全都充耳不闻。
毁了堂屋以后,关全倒是顿了一下:“怎么着,想清楚了吗?我那钱那贼东西给我偷哪儿去了,还不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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