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全对后边儿的声音充耳不闻,直直走到堂屋里边儿去,一把就捞了桌子,“啪”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这种老桌子要说坚固却也并不是很坚固,桌腿顿时就断了两根,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那声音很是响亮,让疾跑过去的关文都瞬间愣了一下。
然而关全动作却没停,砸了桌子后,立马又去抱了长凳,也是使劲儿地就往地上掼去。
“关四你做啥!”
关明顿时惊得心都跳起来了,这些家具物什的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平时不也得要用着这些东西的?砸坏了还得添钱去打新的,这本来不用花的钱,这,这……
关明顿时也跑了上去,着急忙慌地就要去抱关全的腰准他再砸。
然而还没近关全的身,关全就直接扛了一条长凳在肩上,手扶着长凳直直就抵在关明面前:“别靠过来,我这手可没长眼睛,到时候就不只是踢你一脚的事儿了,砸到你哪儿可别怪我,我这会儿发着疯呢,做什么都不知道,把你打伤打残了你也别赖我。”
“四弟。”关文立在门口沉声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
关全顿时就笑了:“大哥,这可不是好好说就能说得清楚的事儿。”
看着自己大哥二哥都站在了堂屋门口,胡月英也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惊恐的样子,关全顿时就挑了下眉,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分了家的,老屋这边,我这还没分出去,我砸自己家的东西,大哥二哥你们可管不着。”
“你他娘……”关明顿时震怒,上前就要把关全给制住,关全却当真是毫不留情地扶着凳子往前一顶,正好顶在关明胸口哪儿。
上晌关全踢关明那一脚是实打实的,虽然没有关明表现出来得那么严重,但到底还是有些隐隐作痛。这会儿又被关全拿凳子往前顶了一下,关明顿时受不住了,弓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胡月英惊呼一声,瞪大眼看向关全。
关全却冷笑:“拿了我多少钱,就原封不动地把钱都给我还上来。爹你别要看清楚,我们家四兄弟里头,我可是心最狠的那个。你一刻不拿出来,你这老屋,我就砸一刻。拿不出全数来,我继续砸。我现在问你,钱你是交出来还是不交出来?”
关明心口直犯疼,可这会儿关止承却没在家里边儿,关全这样子也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心里顿时有些怵,当即面上就有些犹豫。
关全冷笑一声,一把将长凳往地上猛掼,转身往里边儿走了两步,又“哗啦”一下把堂屋里边儿的柜子给掀翻在地。
柜子里边儿搁了一些碗碟和茶具,这还是关文和李欣没分家出去的时候李欣置办的。分家了以后这些东西关止承说他要拿来待客,李欣也懒得跟他计较,没要这些东西走。
关全这一掀,柜子里边儿的碗碟茶盅什么的全部都受了剧烈震动,哗啦啦地散了一地,瓷什么的碎成小瓣小瓣的,有些受的震动太大了,又被压住了的,便成了渣滓。
“爹,你看怎么样?”关全冲惊呆了的关明笑了一下:“不然,我继续了?”
“别别别……”关明脸上的肉都在跳,前头头发都冒起来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关全那笑容瘆人得很。
“我、我跟你六弟说一说……”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关全闲闲地拍了两下手,样子像是在蹭灰,末了还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挑了嘴角道:“跟我玩儿拖延,以为我跟大哥一样好说话?”
站在门外的关文一怔。
他知道,依着自己大哥的身份应该出面去制止自己这个弟弟的,可是他那番话却也没说错,他们如今是两家人,他砸他自己家的东西,他这个做大哥的的确管不了那么多。何况……四弟这般做也只是为了逼迫爹把从他这儿拿来的钱都掏出来而已,他又怎么能阻止他要回自己的钱?
关全冷笑一声:“家和万事兴嘛,这道理我懂。可有爹你这样的人在,这家就和不了,和不了的家还兴个屁啊。说白了,爹你这就是欺软怕硬。我就把话撂这儿了,还给我的钱要是少了一个子儿,这屋你就别想住了。你拖着也没用,我,不吃这一套!”
关全顿时脚一勾,直接把一条小凳子勾到了身边,弯腰拿起凳子,“啪”一声就往堂屋门框上砸,骇得关明立马蹲下身护着头。
关文和关武站在一边,关全砸的是另一边,饶是这样还是让关文和关武都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睛。
“大哥二哥,对不住了,今儿我要不回我的钱,我这疯病可就好不了。你们可走远着些。”
胡月英早就退到院子里边儿去了,双脚在地上不断地换来换去,双手也急得不断抠着手板心。瞧这态势一发不可收拾,胡月英咬了咬牙,往外跑了出去。
没想到正好却撞到进屋来的关止承。
关止承立时皱了眉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胡月英看他的眼神古怪,平时见着他胡月英总会亲亲热热地叫一声六弟,想着巴结巴结自己这个秀才小叔子。但是经过自己男人这番闹腾,怕是表面上的平和也维持不下去了,胡月英也干脆不理会他,一把推开他便往外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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