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戡在长安,一转眼也待到了五月。
既然辛戟没有让他回梁地,他倒也乐意多在长安待上几日。
那日进宫见了辛鸿,见他个头都快及上自己了,辛戡也在心里感慨时光匆匆。
顾启瑶一直在同他商与着何时向辛戟请旨将辛鸿带回梁地,辛戡虽然也打算着请旨,但总觉得终归是要在长安待上一阵,也不急于一时。
他不知为何如此拖沓,迟迟不愿回梁地。
大概是,他还没有见过崔筠卿一面。
他见不了,因为崔筠卿是皇后,是他穷尽气力都触碰不得的人。
“这个春天过了,这长安城,怕是不太平了。”顾启珏看着窗外的繁花,不禁笑道。
“大王,不好了,世子出事了。”
辛戡见着匆匆赶来的内侍,忙问道:“世子怎么了?”
“世子的寝殿里被搜出巫蛊用的偶人,上面……是陛下的生辰八字。”
“什么?”辛戡问道。
一旁的顾启瑶面色煞白,突然想到些什么,忙说道:“大王,必是有人拿当日阿柔给鸿儿带去的那个傀儡来兴风作浪。”
“傀儡?”
“是。咱们在梁地时,妾常带阿柔去看傀儡戏,她喜欢得很,妾便找匠人也给她做了几个。她惦念鸿儿,进京也不忘给他带一个傀儡。”
顾启瑶说得泣涕涟涟,她在梁地待久了,一时也想不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竟不知道这种东西带进绥宫是最危险的。
毕竟,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到,便是万劫不复。
顾启瑶见辛戡不说话,便问道:“大王,如今该怎么办啊?”
辛戡也有些烦躁,说道:“本王能怎么办?他才是天子,他才可以生杀予夺。咱们明明知道是这样一回事,但若有人要加害,那肯定也不给我们辩白的机会了啊。”
“可是,您是陛下的亲兄弟啊。”顾启瑶说道,“您去同陛下讲,他怎么会不相信你?”
“亲兄弟……如今他对本王千防万防,哪有半分兄弟的样?”
辛戡确实不曾虚言,与匈奴之间的事情一拖便是好几个月。
明明边疆焦灼,他三番五次请令辛戟要拿着杜虎符去召集四凶兵再去戡夷。
可是辛戟虽然也同意了要与匈奴人作战,但是却不肯将杜虎符交给他,反而在暗中寻觅将才。
“陛下原本不是这样的人,”顾启瑶摇摇头,“大王,妾问句不该问的,您是否做了什么事惹怒了陛下,以至于陛下今日不肯重用您?”
辛戡不语。
顾启瑶继续说道:“大王,不论您与陛下是否生分了,此时此刻,也唯有长跪在未央宫前祈求陛下的宽宥才是正经事。不管咱们做没做,既然事情发生在咱们头上,咱们一定要恭敬地讨好陛下。”
“本王明白了,这件事原来就是个局。”辛戡突然说道。
“大王糊涂,这本就是一个局。”
“不,”辛戡答道,“本王的意思是,这个局,可不是普通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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