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是优越的,恣意的,自认为与众不同的,她敢无视一切宫规,敢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因为,无论闯了什么祸,都有人笑着和她说,无妨。
终于,有那么一日,他醉了。
一个人,清酒对月,杯盏寂寥。
对花叹良宵苦短,对月叹一夕成环,夕夕都成玦。
他捧着她的脸,像在观赏一件稀世美玉,那般小心翼翼而又无限怜惜。
“哥哥带我回来,可是因我长得美?”她骄傲地问他。
他指尖一顿,白皙的长指从她脸上移开,转手托起青瓷盏,细细端详,默了好久,方沉沉道,“非也!你不过长了一张酷似她的脸。”
她似乎听见了碎裂声,长期以来一直引以为豪的某一样东西忽然抽丝剥茧一样的从她心头撤离,那滋味,很难过。
她有些不安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瞄着他,“哥哥……”
他似酔有微醺,杯盏几欲把持不稳,口中却还幽幽道,“还记得当初的闹市吗?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那一声哥哥……”
那一夜,他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再次醒来,他勒令沧澜宫不得存留一滴酒;
那一夜,他让她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那一夜之后,她跪在他面前,愿为宫主效犬马之劳,以慰宫主救命之恩!
前尘昭昭历历,如幻影般地一幕幕重新掠过脑海,她除了恨自己不争气之外,倒要看看是何人,凭何姿容能博得他的青睐。
白离然,你是我的,这世人没有任何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对于花魔貂的说辞,月玲珑显然是不信的。它越是遮掩,越让她生疑。
下一刻,花魔貂只觉得尾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被倒挂悬空,而在它的身下,是沧澜宫浮云阶下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要不要下去看看,云阶底下的世界?”女子森冷的声音,与这寒凉的夜色交织在一起,冷意昭然。
花魔貂吓得炸了毛,像只肥胖的刺猬,俩前爪不断抱在一起求饶,“月姐姐,阿魔知道错了,还望月姐姐手下留情!”
“知错?那你倒是说说,错在了哪里?”月玲珑大有不依不饶之势。
“阿魔不该隐瞒月姐姐,阿魔找宫主确有急事。宫主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告之,还请月姐姐饶了阿魔。”
他果然有事情瞒着自己,先是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两个月,而后带着不可复原的重伤回了沧澜。没有人知道这期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凭借着女人最敏锐的直觉,她几乎可以断定,他的一切,无不与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
想这花魔貂,不过一再普通不过的四阶小兽,与森林里的一阶甚至玄品的神兽相比起来,实在相差太远。今日,哪怕就是逼死了这小东西,她也要弄清楚他的秘密。
花魔貂哪里知道月玲珑越发阴鸷的表情背后,正在蕴着什么打算,只是眼见着自己完全被倒挂在云阶外端,吓得浑身抖成了一团。
月玲珑满意地勾起了嘴角,“阿魔,你错不在我,而是千不该万不该选择在这个时刻打搅宫主。你知不知道,若因你的冒失,而扰了宫主养伤,将会带给他怎样的重创?”
“有我在一日,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他。哪怕未遂,哪怕无心,也都……该死!”
月玲珑眸光一闪,面色已经多了几分不耐,葱白的指就那么一松,手中的小兽仿佛流星般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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