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离然,月玲珑哑然失笑。
任这世间多少男人倾醉在自己的花颜之上,任她拈酸吃醋的将那一副副痴涎众生相说与那人听,最终换得的,也不过就是一句——
“弱水三千,一瓢足矣;玲珑女子终究要嫁,你尽管去择一痴心人!”
“可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你!”
“我心中自有所念,你若执意如此,沧澜宫将留你不得!”
她哑然失笑,一串冰凉的泪珠滑落面颊,整个人似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力地跌坐在地。
素手捻起他雪白的衣摆,缠绕在指尖,一圈圈,柔纱绕指。
他凌波微步,向后一闪,将她手中的白纱抽离,口中冷冷道:“你僭越了!”
她扬起头,看向那张精美绝伦的银面,“我曾无数次幻想这张银面下的容颜,我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执于容颜还是依赖那份朦胧的感觉……可最后最后,我却无法改变,哪怕那面具之下的容颜千疮百孔,我还是无法拒绝……”
“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上你、没有爱过你……”
她像个跳梁小丑般在他面前演尽了癫狂,不过只换得他一句,“大可不必这样。你若执迷不悟,神仙也救你不得。”
他抬步而去。素来不染尘埃的一袭白衣,浮云般自她身边掠过,渐渐与明媚的阳光交叠在一起……
却再不是她眼中,暖暖的颜色。
没有人比她再清楚不过,这个看起来温润款款的男人,内心是多么地冰冷绝情。
她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一切的一切,若自己不去争,根本没有奇迹会发生。
“哥哥……”
她追过去,口中唤着他哥哥。
在与白离然相距一步之遥的地方止步,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碧玉簪子。
“哥哥,你那么讨厌我,既然这张脸让你如此不屑一顾,它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我倒不如彻底毁之……”
说着,她便朝着自己的面颊猛地一刺……
金簪如愿扎进了厚实的肉里,无声,沥沥鲜血滚热,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痛感袭来。
她睁开紧闭的眼眸,见他温柔地立在她的面前,而她的碧玉簪,赫然穿透了他的掌心……
纵使隔着银面,也不难看见藏于面具之后的温润眸光里,缓缓淌过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月儿……”他的呼唤,如此绵远而悠长……
却不是唤她,她听得出来。
这一次,她终于止了眼泪。
像多年前,他从兵荒马乱的闹市里将她救回,那少年白衣缎带不染纤尘,带着她策马仗剑苍雾岚山,带着她俯瞰沧澜宫众生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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