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日我等便一块上书请求夺了他秀才的身份,免得辱了读书人的身份!’
酒楼里也开始嘈杂,读书人的身份使得他们子衿,免于拳脚相加的地步。
杨复很深很深的吸了口气,眉头已经连在一块了。他掂起杯子,吸了口。却发现杯子早已空了,就连杯底都已经发干了。他今天的衣服袖袍很长,袖子下掩这的手,已经扣得紧紧的。原本觉得这一次举人身份对自己并不重要的他,感觉到是实实在在的不安与焦虑。
在这儿,杨复可着实是个异类,扎眼的很。对于书生、或是门外的百姓来说。他自成一派,总是沉默不语。
‘莫不是个痴傻?’眼见这杨复连动也不动,只是呆坐在那儿。
“来了来了!”门外突然一声尖叫,酒楼内刷的一声,全看向外面,
‘嗵嗵嗵’三声锣响,这是官家的报喜人!
‘咚!’酒楼震了一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无一例外,杨泉如此、刘贺如此,杨复亦如此。
酒楼外的街道没人敢去挡报喜官差的路,人群挤挤攘攘都早早的闪开了一条大道。那官差提着个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着。
酒楼内看不到外边,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门口。
终于,‘嗵’的一声,锣声在门外响起,穿着喜气的官差在目送之下,踏进了酒楼。
怕是一辈子,秀才们都忘不了这官差的样子。
‘哪一位是何进老爷?’终于,那官差开了口。
能唤作‘老爷’二字的,那便是中举了。
酒楼内外一片寂静。
‘我!我!我便是何进!何进便是在下!’一声炸响,伴随着二楼一个秀才疯也是的往下冲去,连道都走得不稳妥了,可也没人去嘲笑他,投射在他身上的全是满满的羡慕。
“我,我便是何进!”那书生稳了稳,终于立直了。双手摇着官差的胳膊,都快要把那大碗粗的胳膊给扯下来了。
那官差也不敢厌烦,笑着恭贺着‘恭喜,恭喜何老爷!何老爷榜上有名,排榜十一位,是为新晋举人老爷。恭祝何老爷……’
那官差说了一大堆贺词,可那何进早都没听进去了,只站在那愣了半晌,失态的哈哈笑着“我中了,我中了!”
那官差也不走,一直在那恭贺着,直到那何进醒过来,这才急急忙忙哆哆嗦嗦的将自己全身上下翻了个遍,能掏出的银两全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全塞给了那官差,临着还不停嘱咐着,“待会儿,待会儿,可一定要再去何家,我再赏你!”
那官差受了赏,笑的合不拢嘴,恭贺也不间断,喜滋滋的又走了。
那官差走了,何进还傻站在原地愣着,酒楼里的秀才们眼神里都透着失望。
‘何兄,恭贺恭贺,这不得请吃酒?’还是有人眼疾手快的将何进扶到了椅子上,‘以后可得唤一声‘举人老爷’了。’
那何进说话还未恢复利索,直一个劲儿的道着‘好说,好说!’
渐渐地酒楼里的秀才们都丛失望中反应过来,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上前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