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酒楼的那道门就像个屏障,将外边的嘈杂与里边的寂静相隔开来,可现在已经不行了。
‘聒噪!’已经不止一个秀才向外抱怨着,可外边的已然热闹依旧。
掌柜的不会去管,他巴不得这样。甚至于已经有的,酒楼进不去,搬来了梯子爬到二楼,借着护窗跟外边人通报着,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相对于杨复来说,毫无意外的人们都选择了杨泉、刘贺。
‘杨复?呵,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们抛却了杨复这个不可能的对象,提起他顶多是对他奚落几句,开始谈起杨泉与刘贺二人究竟谁能拔得头筹。
‘杨泉吧,上一年他不还是案首来着?’上一年院试,刘贺第二、杨泉第一,所以总有人拿此当做说辞。
‘刘贺第二也不差多少,不是说他今年闭门苦读近半年未出吗?这解元的名号应当是他了应当。’
‘那还有别的士子呢?也不一定就是杨泉刘贺二人了,搞不好总有个人冒出来。’
‘冒出来?多大可能?不可能的。’
‘那杨泉刘贺便一定是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突然没影的情况。’
‘以前?以前哪个?’
‘嗯,那不是?正坐在酒楼里的那个。’说着说着,又绕到了杨复身上。
‘他?’那人又摇了摇头,不只他。所有人都在嘲笑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杨泉、刘贺岂是他杨复可比的?’
渐渐地连杨复‘小三元’的身份都开始有人嘀咕了。
‘他那小三元也不知怎么来的?’
‘是了是了,他不是一门秀才吗,你们可忘了那匾额是谁送的了?知府,当时的知府!他父亲可也是个秀才,会不会是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那知府就是在那一年被调走的,而那杨复不也刚刚好从那之后便‘狗屁不是’了吗?’
‘狗官!’也不知是谁骂了一句。‘连着科举都要串联,上面的可一直都没想给咱平头百姓翻身的机会。’
‘杨家也不是个东西!’那人似是不解气,又补了一句‘杨复也是!’
杨复庆幸着,庆幸着有那‘金榜题名时’五个大字,使得外面的百姓暂时没人进入。外边越吵越闹得声音,不知怎么的已经转成了骂声一片。外边百姓的莫名其妙转变,也给了里面秀才书生们一些缓解紧张的噱头。
书生们冷眼看着杨复,眼睛里的恨意比以前多了不知几倍。毕竟科举串联可实实在在的关乎着他们的未来。他们凝视着,议论着,使得杨复成了众矢之的。杨泉,刘贺自然很高兴看到如此局面,他们嘴角有些压抑不住地笑意。落水狗人人喊打,可着实让人痛快。
杨复还是不动,他只能等。虽然说他并不是很在意外边的百姓如何说他,可现在他也不能走,更不欲与他们辩驳着什么。
杨复成为了秀才们释放压力的一个突破。‘滚出去!’有人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