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晚上我问您话以后，我就怀疑是他们三个人都有问题了。不管是布置灵堂还是联系殡仪馆都不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从发现您的遗体开始，紧接着就有殡仪馆的车子到了，还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布置灵堂。布置灵堂的花圈、帐篷什么时候安排的呢？除非一早就有打算。还有您说的，陈雪发现您以后，完全没有跟哥哥弟弟沟通过具体的情况，大家就各自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对您的死因也是绝口不提，这简直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的打印纸一张一张再叠起来，接着道：“这些只能作为辅证的资料，而且我是从余白他们手上拿到的这个药，不算正规的采证，在法律上很难站得住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立案，去您家里搜证。我已经跟您的孙子陈宏志取得了联系，他听说您的死因有可疑，已经同意去警局报案。”

终于把这个可怕的猜想说出来了。余白一直默默观察着王奶奶的表情，从周正青说怀疑三个人都有问题开始，她就完全失神了，后面的话估计也没有听进去。

余白怕她接受不了，示意周正青不要再讲。

房间里艰难地沉默了几分钟。

王奶奶突然喃喃道：“三个人商量好了，老三负责拿药，老大拿给我吃，等我一个人死在家里，回来就收拾掉。很好，很好。我养的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王奶奶，您放心，他们的做法如此恶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法律也一定会制裁他们的。”周正青义正言辞。

王奶奶充耳不闻，还是念叨着：“三个人商量好了。很好，很好。我养的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奇怪起来。

这是余白最害怕听到的吊着嗓子说话。他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王奶奶有提前鬼化的可能。就像人会失去理智一样，灵魂也会彻底迷失，那么轮回之门便会永远关闭，灵魂就会直接沦落为鬼。

周正青眼睁睁地看着王奶奶的脸色从青白色慢慢变成了紫黑色，她的脖子像缩了水一样枯了下去，眼窝也开始下陷，但嘴里还一直怪声怪调地念着刚才的那几句。

他有点慌了，语气没了刚才的自如，“王奶奶，您怎么了？”

余白赶紧在桌下将双手扣在一起，嘴里念起了静心咒，直到感觉双掌之间慢慢积起一团灵气，接着小心走到王奶奶身后，轻轻将灵力朝她的肩膀按下去。

王奶奶嘴巴终于停下来，但是发黑的面孔看起来非常骇人。

“奶奶，您冷静下来。您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余白没有开口，而是通过咒术将话传到王奶奶的耳朵里。

灵魂可以在世间存留7天，同时也可以选择在7天之内的任何时间离开人世进入轮回。只要真心放下一切，轮回之门就会在眼前打开。

“奶奶，您现在就可以走。”余白又说。他少有的用了敬语。“既然这些人不值得您留恋，就去追寻新的生活吧。”

王奶奶依旧没有回应。

两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在周正青眼里看着诡异极了，他只好老实坐着，大气也不敢出。

“奶奶，您只要打开那扇门，走进去，现在所有的痛苦都会不见，我保证。”因为心急，余白放在王奶奶肩膀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将刚才续集起来的灵力全部过渡了过去。

沉默的王奶奶突然转过头看着余白的眼睛：“再活一遍又怎样。还是同样的人间。你不也在寻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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