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圣职者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便黯淡了去。
兜了个小圈后,马车终于停在了西泽与圣职者面前。
“呦,这种大雨天,去哪里啊小哥?”
向西泽发出问候的车夫看上去年纪不小,看样子已经在西海岸奔波了一天,头巾都因为飘进车篷的零星雨点湿透了。
“最近的教会,要多少金币。”
“五百,走不?”
五百金币,西泽在心里稍稍掂量了下。
还行,这价格挺公道。
“六百,雨天出活不容易。还有,这位是伤员,麻烦开稳一点。”
“好嘞。”
马车里面就一排座位,本应放第二排椅子的地方摆了个很大的桌子。这种配置大概很适合旅客在车厢用餐或者喝个下午茶什么的,但西泽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在旅途中吃东西。
他只知道自己本来打算坐的地方被张破桌子抢了!
这是什么蛇皮布置,西泽在心里骂了一句。
打开车门看了看,西泽发现车里很暖和,烟草混合着香料的味道令人愉悦。
“去教会大概要多久啊。”
“有点远,大概要半个来点。”
“半个小时,你在后面睡一会吧,到地方我叫你。”
这么说着,西泽把扶着墙才能站稳的圣职者送上了车。
虽然下了一整天雨的傍晚有点冷,但就短短半个小时,西泽认为自己就算坐在车外面也不会怎么样。
这么想着,西泽坐在了车夫旁边的位置。看见客人这般举动,那位五官棱角分明的驾车人便给他让出了半个屁股。
而西泽,在闻到车夫身上的烟草味后,习惯性的掏出了烟盒。
“抽烟吗。”
“可以吗?”
“来根吧。”
西泽把烟递到了车夫手上。见他单手没法打火,就顺便帮他把烟点了。
望着车夫油腻的络腮胡和眼角稀碎的皱纹,西泽犹豫了一会儿自己该叫他大哥还是叔叔。就在他还没思考清楚这么开口询问时,车夫先打开了话匣。
“小哥挺敞亮的,干什么工作的?”
“‘壁炉与甜酒’,听过这个酒馆吗?我是那里的老板。”
“还真没听说过,以后有机会一定去啊!”
没去过就老实说没去过,这车夫倒也是个敞亮人。
“啊...”
但西泽有点伤心。就跟咸某人发现朋友里没一个人读过壁炉与甜酒时一样。
“老弟既然是开酒馆的,这事你听说过吧?听说肉价又涨了。”
“对...前两天进货的时候,确实给我好好肉疼了一把,但都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说起涨价..老哥我问问你啊,涨价和减量,你觉得哪样对顾客更友好些?”
“都不好。”
“我也不想,但不这么干酒馆会亏本啊。”
“那也是都不好。”
“我开的是酒馆,又不是什么社会福利机构...”
“要是福利机构不就好了,能酒馆白吃白喝,谁不喜欢这样!”
“那倒是哈。”
有段时间没跟人进行如此轻松的对话了,在跟车夫老哥随便扯了几句后,西泽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而西泽刚刚随口问的问题,车夫也不是全当玩笑听了。再冲马挥了下鞭子后,他又拿话应了下身边的棕发小哥。
“好了,不开玩笑了,还是涨价吧。偷偷摸摸玩些小手段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说来,点套餐吃不饱可很影响心情。”
“想到一起了啊,老哥。”
渐渐沉沦于夜幕的街道上,载着三人的马车依旧晃晃悠悠的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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