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元化看来,眼前这户人家,一定极其贫寒,不然为何住在外城,连个正儿经的房屋都没有?
而且这户人家,成有不良嗜好,因为他能看得见,旁边儿羊汤摊子,人来人往,客户着实不少。
有钱赚,日子还过得那么辛酸,就只有一个缘由了,吃喝嫖赌恶习在身。
被拉回思绪的徐光启,指着眼前的草房说道,“莫要看草庐贫酸,你便小看人家,须知武侯也是从草庐出来的,百里奚还举于市呢。”
闻着草庐传来浓郁的羊膻气,再看看眼前这贫酸草庐,孙元化心里瞬间起了不服气的心思,暗中计较,我到底要看看徐师口中的卧龙到底涨什么模样。
徐光启亲自叩响门环,不一会儿来了须发半白拄杖老者,老者笑容和煦,身边儿还领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娃娃,手里捧着书本,一脸好奇的神色望着门外。
孙元化神色微微收敛,原来是诗书传家,倒是自己小觑了人家。不过看样子,也止步于此了,寒门小户即便是读书,又能学成什么样子?
“阁下找谁?”
对待长者,徐光启并不会身份而慢怠半分,连忙作揖拱手,笑着说道:“叨扰老人家,烦请禀告一声,就说津门徐光启,来贵府做客。”
“你就是那个写书骗我小年哥开垦盐碱地的傻蛋吗?”麻赖子听到名号,跟曹变蛟两个小家伙就要上前推搡徐光启。
“小畜生,还不退下。”老人家用手杖给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一人来了一棍子,打的砰砰作响,听得孙元化脑袋都疼,这样的家庭,能教育出什么英才来?这两个伶俐的小家伙,着实有些可惜了。
“爷爷,这是个骗子。”麻赖子不依不饶道。
“退下。”老人家又砸了麻赖子一棍子,小家伙这才老实了不少。
徐光启倒不是第一次听到傻蛋,憨货之类的词汇,显然已经习惯了。
老人家拱手道:“原来是徐侍郎光临寒舍,两个娃儿不懂事儿,冲撞了贵驾,老朽给您陪个不是。”
说着不忘又给了两个皮小子一人一棍子,骂道:“还不去叫人。”
老人家将徐光启迎入内宅,刚走了没有几步,孙元化就见迎面走过一英俊男子。
世间男子怎有这般英俊的?
孙元化一个天天研究火药的工科男瞬间有点自卑,但是旋即又对张雪年报以浓浓的鄙视。
“哼,你除了好看,一无所有。”
再见徐光启,张雪年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位大人对于码头的情况已经了然于胸,当下拱手笑道:“看大人喜上眉梢,想必是天津卫码头的事情有眉目了,在下先在这里恭贺徐大人了。”
徐光启见张雪年装模作样,脸上止不住的苦笑,“你小子,竟然敢嘲笑本官,不怕本官抄了你家,拿你的银子去给卫所的兵丁发饷?”
张雪年怡然不惧,继续打趣道:“大人何等人物,怎么会做那种巧取豪夺的无智之事。”
徐光启亦哈哈大笑道:“莫要给本官袋高帽,刚才你家孩子都说我是傻蛋了。”
两个正在温书,时刻防备着秦老爷子打手板的娃子闻言,一个吓得脖子一缩,另外一个则转过头来,对着徐光启做了个鬼脸,“不知羞,一把年纪给孩子计较。”
“哎呦。我说张雪年,你在哪里找到这么伶俐的孩子。从暗桩那里挑的吧?”徐光启话音落下,张雪年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变作正常。徐光启久居津门,开垦了不少荒田,产出来的粮食若是需要运输,肯定会用到太岁帮,他知道暗桩也不稀奇。
而且徐光启如此光明正大的提及此事,肯定不会追究什么。或者说,今日他再次登门,本来就是抱着合作的念头来的。
“大人说笑了,这是我三弟家的孩子,屋里请。”说着将徐光启引入客房,徐光启也不迟疑,笑着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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