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么?”张雪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活人在吸食鸦片,很是好奇,甚至连手头的活都暂时停了。
“我看到了母亲。我是死了吗?我太久没见到母亲了。”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流一滴眼泪。
见到王二太岁已经陷入了环境,张雪年便开始拿着镊子和剪刀迅速帮着他清理创伤。
“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张雪年轻声说了一句,也不管他听没听见,沉浸下来,努力修复受损的手臂。
“你是仙人吗?”
让张雪年没想到的是,可能麻醉不彻底,这厮忽然神色清明了一会儿,一脸认真的看着张雪年。
“我是你大爷。”
张雪年骂了句,却没有心情搭理他,只是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将他身体里的弹丸取出来,然后处理掉坏死的肌肉,最后开始缝合。
等到王二太岁清醒了之后,手里的大烟已经被他吸食一空,而双臂竟然已经缝合完毕了。虽然不能跟之前一样灵活,但是起码可以动了。
最关键的是,整个过程他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王二太岁麻木的表情,想要挤出几分崇拜,但是他发现,现在的自己浑身上下虚弱无力,连脸部的肌肉,似乎都是僵硬的。
“屁的神仙手段,吸食鸦片是麻痹你的神经。胳膊上的缝合,叫手术,据我所知,在北京有个叫利玛窦的老大爷也会这个。”
王二太岁哪里明白什么鸦片、神经、手术之类的词语,只能任凭张雪年用两块竹板给他固定住手臂,最后挂在脖子上,像极了带着枷锁的发配犯。
“看命吧。若是伤到神经,你恐怕一辈子使不了刀了。”张雪年有些说不准。尤其是现在的卫生条件那么差,伤口感染也是一个随时可能要他命的大问题。
“能保住命便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求那么多。”王二太岁仰下身子,躺在柴草上,表情很是忧郁,“你为何要救我?”
“先别急着问,你早晚会知道的。”
做完手术的张雪年有些疲惫,懒洋洋的看着在枯井里被孩子们堆砌整齐的粮堆。
别看这群孩子年纪不大,活力倒是不小。
麻赖子看手术早就厌烦了,在他看来,张雪年的手段跟他小时候闲的蛋疼,给瘸了腿的狗子缝合伤口差不多,便将眼睛转向了堆积如小山一般的粮草。
“小年哥,咱们以后一年抢一次粮食,是不是就不用挨饿了。”
“屁话,有小年哥在,还用一直靠抢劫度么?”张雪年说话的功夫,枯井上传来了一阵异动,张雪年警惕的提起火铳,见大当家的正带着兄弟们下来。
“怎么样了?”张雪年关切的问道。
大当家的扒拉扒拉身上的尘土,一屁股坐在了粮袋上,看着弟兄们正依次小心翼翼的往下爬,一脸得意的笑道:“你大哥啥时候让你失望过?这太岁帮的一群傻货,抢了咱们的假粮食回去请功了。”
“就是可惜了那几袋子真米了。”另外一个弟兄怨念颇深的说道。
等到跟随自己的弟兄们都回来齐了,大当家的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枯井的面积并不是很大,还堆积了不少粮草,兄弟们几乎要人挨人的站着,而偏偏王二太岁占着一处不小的面积,表情很是忧郁的躺在一边儿。
“我说老二,这厮现在也没啥用处,不如杀了吧。”大当家牛富贵的提议,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对于王二太岁他们早就想下手了。
“大哥,这事儿你得让我做主。”张雪年认真说道。
“他害你大哥可不浅!”牛富贵很是不解的询问着,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我自有安排就是了,我何时坑过弟兄们?”张雪年不愿意在这问题上重复太多,而众人的注意力也被第三波下井的人吸引了。
领头的是灰头土脸的四大金刚,张雪年注意到金银二兄弟那锃亮的脑门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雨终于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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