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六章:战刀宗(2 / 2)者如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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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看在眼中,目光里泛起惊异的色彩,这一手他偏偏曾经有所见闻!

“给老夫起!”公羊述怒极,浑身气势如同海潮般爆发一波衔接一波,衣袍纷扬骤起。那些个被斩碎了的刀匪众模糊血肉之间,长刀俱都是好似受到感召呼唤一般,如有共鸣般的嗡颤起来。片刻之间,俶尔有数十把长刀化作寒光出鞘而起,随着老人臂指而动,在半空盘旋如同飞鸟。

尹东此刻身形方才落在甲板上,他之前去势被生生打断,凭空转了气机,这会儿并不好受。经脉中劲气相互驳冲让他胸口像是堵了口巨石一般,尽管仗着修为压制下去,可没些时间是难以梳理清晰。

那数十道寒光随着公羊述一手顿张,分化作两股去势,一者喷涌而去,似如潮水般,朝着手持银枪的男子激射而出。

后者随他手掌一摆,疾风骤雨般往尹东迎头斩落。

江鱼咬了咬牙,眼见刀客面上还有几分苍白颜色,刀刃往下被他驻在手中,之前显然消耗极大。

这个番刀雨落下,他如何能抵挡?必然是被扎出个千疮百孔,定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心中念头一转,江鱼再不犹豫,脚掌一顿,身影骤然跃去,在寒光刀雨落下之际已然顿足在前。

黑纸伞“蓬!”的撑开,伞身飞旋着,他如同从喉咙里发出的低低声音也在伞下传出。

“剑叁!”

汹涌的劲气剑罡喷涌而出,江鱼苦耗着支撑,全身的气力似乎都被抽取在外。那黑色油纸伞上,剩余的四十二根伞骨之中,独独留下被他执在手中的铁木主骨外,其余四十一根伞骨尽数飙射出去。其上寒芒微微一点,如同星火般微弱,但刹那间发出,竟好似飞蝗般蜂拥,刀光与伞骨在半空中相撞交织,腥红与寒光冲击,刀锋与剑罡连绵,低沉的爆裂声不绝于耳。

江鱼唇角渗出血迹,但眼里的光芒却愈发凌厉,他一手将油纸伞面褪下,光秃秃的铁木在手,一声“剑肆”咬牙吐出,口中先涌出一口精血,但已有穷极的剑意附着其上,普普通通的铁木如同百炼的青锋,随他举步上前,骤然穿刺而去。

公羊述老眼一眯,这一剑剑意在前,他何其熟悉!

流转的剑罡喷涌而去,更是勾起了他关于自身一对白多黑少双眼的惨痛回忆。

但眼前执剑之人,却换成了那人的小辈,公羊述心中有感慨,更有几分落寂。

开场虽然所说收些利息,但这会儿确定了眼前青年定然是那人亲手培育的弟子,他心中的杀意反倒是淡了许多。以他的辈分、修为,欺压那人小辈,胜了也是不武;若是日后得以相见,再次挑战之时,这番事哪里有颜面提起?岂不是丢尽了他这张老脸?

因而在此刻关头,本来他是并指如刀向前,但突然间的心意转变,却在中途生生散去了指刀。

其人反倒是睁大了一对白多而黑少的双眼,张开了枯树皮般的五指,试图空手握住江鱼迄今为止能够刺出的最为巅峰一剑!

刀罡便汇聚在公羊述张开的五指掌心之间,铁木上剑意与之冲击不定,江鱼浑身气力皆施,可自身如同一脚踩入了淤泥中,愈发显得寸步难行。他抬头望见依旧站立稳如泰山般的老人,后者发白的胡须与衣袍被劲风吹得高高扬起,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张开的五指在前,却如同五指山一样,死死将铁木剑罩住,使之难以再逼近分毫。

江鱼咬牙再迈出一步,可铁木本身并未前进寸毫,但木身中央处却“嘭!”的爆裂开来。

铁木本身坚硬如同刀剑,当然若是自身承刀剑一斩,多半是受不住的。

可这也不是被刀剑所斩,而是自身内里被生生撑爆,由此可见一斑。

中央断裂,余出的空间让江鱼再迈出一大步,旋即只见到木身接连爆裂成木楔飞溅。公羊述摇了摇头,一只手轻摆袖袍,江鱼整个人被劲风掀飞,身形完全不受控制,半根铁木落在甲板上,自身却朝船身外落去。

这一幕落在尹东与那位辛苦从刀光中脱身的男子眼中,二人不约而同飞身跃出。后者更进一步,提着银枪身在半空,口中还难以自抑的咳出鲜血来。但他眼疾手快,一杆银枪凌空脱手,枪身嗡颤不已,枪头死死扎在船身,正托住了下坠的江鱼。

枪身贸然受力弯折,继而回复之下,江鱼被弹了出去,便被他一把捞住,夹在胳膊下。

其人一手便也就夹住江鱼腰身,一手抓住枪尾,扯出长枪在手,旋即转身便落在了一艘蚁舟上。

三人接连逃窜,那刀宗公羊述却也并未追击,而是将退后的半步挪回原位,低头看着掌心。一些木楔扎在他手心表皮,倒也并未入肉,伤口极其细小,如同普通磨破了皮一般,可却也带出了微末的些许血迹。

老人背着手看了看滔滔长河,不知为何的叹了一声,似是有些乏味的摇了摇头,继而转身往回走。

他似是只踏出了三两步之间,身影却缥缈的出现在了二楼,旋即丝毫不停留,继而转入走道当中。

他步伐轻踱,不紧不慢,有匪人狰狞抽刀来斩,却被绕体的刀罡震得七窍涌出鲜血,无声的倒毙当前。

不消片刻,这二层已然被他走了一遍,不计其数的匪人在他身后扑尸在地,堆叠在道路上让人几乎无处落脚。

等他转到楼船另一侧,抬脚上楼,众小匪已然是如同遇有鬼神,神色惊慌,忙不迭的往后退却,手中的刀剑都丢落满地,转身便往后奔逃。更有些直接咬牙纵身从楼船跃下,或是噗通一声坠入长河,多少还能得回一条性命;但也有些运气差的,一头便撞在了漂浮在楼船周围的蚁舟上,直撞了个头破血流,七荤八素的倒进河中,想来是没得活路了,多半是喂了长河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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