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提着裙摆刚一出现在宴会厅里,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钟意的美,娇而不艳,一张仿佛远离世俗的脸蛋美得惊心动魄,却没有什么侵略性,看着很舒服,淡淡的妆容,勾勒出精致的五官,和吹弹可破的好皮肤,再配上一抹红唇点缀,集性感与妩媚于一身,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门口几个男人的眼珠子好像都黏在了她身上,久久没回过神来。
翩跹裙摆轻轻摇曳,一走一过,仿佛带起的风都是香的,那么的醉人心扉。
沈其风坐在角落的牌桌上,正和几个从小长大的哥们儿打着牌,听到门口动静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身白裙,朝着他的方向款款走来的钟意。
其他三人察觉出异样,也跟着看了过去,这一眼,顿时就掀起了无数风浪。
坐在沈其风左手边的男人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哟,这忘恩负义的妞儿还敢在哥几个眼皮底下晃悠呢?真以为自己找了个了不起的靠山,就高人一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是么?”
说完,立刻有人附和道:“风子,要我说也就你脾气好,搁我早就一巴掌呼过去,管他男人女人,管他君子动口不动手,先撒了气再说。”
“就是,像这种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然她还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跪舔膜拜呢。”
沈其风会出车祸,跟钟意脱不了干系。
可她呢,在一起时山盟海誓说了一大堆,出了事,就单方面的宣布分手,转身就攀上了绯城最矜贵的大人物。
还没分手就被绿,想必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沈其风的脸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这会儿连唇边的弧度都尽数收敛了起来。
他把手里的扑克牌一推,随后站起来,看向牌桌的其他三人:“一起出去抽根烟?”
钟意那样子明显是来找他的,可他却选择避而不见,这么不爷们的方式,不是因为心里还深爱着对方,还能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里,不免让人替他唏嘘:“风子,她都能不要脸爬其他男人的床背叛你,你又有什么不敢面对她的?”
“把话说开了,说不定也就能放下了。”
沈其风掏出烟盒在手里颠了颠:“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你们告诉我,该怎么说放下就放下?”
十年的感情,已经超出爱情的范畴,变成了亲情,哪儿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没人接茬,沈其风苦笑了一下,就转身去了露台的方向。
钟意知道参加婚礼,特地挑了一条素净的白裙子,这是个怎么也不会出错的颜色,而且不会过分张扬,当然,也没有刻意扮丑的嫌疑。
看起来虽然中规中矩,却也落落大方。
眼看着沈其风穿过人群朝露台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赶紧提起裙摆去追,却在半路上杀出了一个江可人:“你要去哪里?”
钟意懒得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麻烦让一让。”
钟意打算绕过她,却被江可人提前察觉,再次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其风哥的状态最近才好点,你就不能一别两宽,放过他么?”
别人的婚礼宴上,钟意不想闹得太难看,最终选择息事宁人:“江小姐,你能拦我一回,能拦我一辈子吗?”
“有那份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拿下这个男人,而不是像一个猎人一样,觉得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猎物,那样就太过草木皆兵了。”
江可人只比钟意小半岁,但由于从小生活环境优越,心思也相对单纯一些,以为钟意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嘲讽她,顿时红了眼眶:“钟意,你是在跟我炫耀你不要的,我却视若珍宝么?”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都看上你什么了?明明就是一个私生活混乱加不检点的大渣女”
江可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起劲:“除了那张勾人的妖精脸还有什么?不过一副好看的皮囊罢了,等到年老色衰,还不是一样遭人嫌弃?真不知道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昔日闹翻的好友站在她的面前,用流利的句子说着诛心的话,她却没有过度悲伤,反而得到了释怀。
有的时候,看清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瞬间。
周围不停有人路过,瞧见这一幕,都会咬牙切齿的暗骂她一句狐狸精。
或许,美就是一种原罪。
虽然她从没抢过谁的男朋友,但就会很莫名其妙的卷入一些感情的纷争,后来她习惯了,也就懒得解释了。
现在想想,也许往她身上泼脏水的人,就是她最信任的朋友也说不定。
钟意很高,有169公分,再穿上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足足比江可人高出大半个脑袋,气势上自然也高出不少:“当年知夏因为你和我决裂,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毕竟比起后来加入的她,我和你才是最初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一直以为挑拨离间这样的事情你不会做,但显然是我高估了你”
说着,她停顿了两秒钟:“江可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种剧情,你究竟还要演多久?不累么?”
江可人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假装没有听懂她的话:“钟意,你和知夏闹翻,是因为你明知道她喜欢傅泊焉,却在那场化妆舞会上,假装她去接近了傅泊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意闻言,只笑了笑:“是吗?那为什么会那么巧,偏偏就让我捡到了那张不知道主人是谁的面具?”
话落,钟意没再说什么,而是从她的身边绕过去,径直朝露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钟建雄拖家带口的赶来时,距离跟钟意约好的时间已经迟了十分钟。
还没下车,钟建雄就开始拨打钟意的手机号码,只是嘟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胡雪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不屑的翻了翻白眼:“瞧把你急的,她那么大的人了,多等一会又不会丢。”
钟起云一直窝在副驾驶座上打游戏,听到胡雪的话,本能的皱了皱眉:“妈,你怎么又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不带偏见和有色眼睛看待人和事的吗?”
胡雪在钟起云面前还是相对比较收敛的,从不会特别苛刻别人,也不会无理搅三分,大概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给他做个好榜样。
胡雪闻言换了一个坐姿,言谈间略显尴尬:“我这不也是关心她嘛!”
找到一个台阶下,胡雪就乖乖闭嘴了,而这时电话也打通了。
车子缓缓停下,钟建雄一边拉开车门,一边问她:“路上堵车,我迟到了,你在哪?”
钟意仰头看了一眼夜空,突然发现今晚的月亮很圆,于是调皮的说了句:“我在月亮底下。”
钟建雄蹙了蹙眉:“好好说话。”
钟意笑了笑:“在楼顶的露台上。”
钟建雄这才缓了缓语气:“下来吧,我们在宴会厅里等你。”
“好!”
钟意走到外露台,找了两圈,也没有找到沈其风,夜风有些大,吹起她的头发和裙摆,飘在空中猎猎作响。
风声过耳,她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原本的忐忑荡然无存,甚至觉得无比的宁静。
就在她马上要回去时,不远处便响起了男人的皮鞋落在地面而发出的踢踏声,她望过去,就看见了正要离开露台的沈其风。
原来他刚刚躲在了暗处。
钟意提着裙摆走过去,在他马上要推门离去的时候,还是出声叫住了他:“其风。”
沈其风僵住,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明显能看到他因为她的话而身躯一颤:“有事?”
在过去那么些个失眠夜里,钟意想过太多久别重逢的画面,他们也许会相视一笑,也许会相拥接吻。
当然,也可能抱头痛哭,然后用最简单的方式,把这几年彼此错过的风景讲给对方听。
只是谁也没想到,四年后再见,他的开场白只有冷冷淡淡的两个字。
钟意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朝沈其风走过去:“我们谈谈。”
沈其风从裤袋里摸出烟盒,随后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边点燃边挑眉问了句:“谈什么?”
钟意被噎了一下:“关于分手的事儿,你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想听听我的真实想法么?”
高空坠落的橘色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低垂着头,神情略显落寞。
沈其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漫不经心的换了一个站姿:“说吧。”
钟意五指收拢,半晌才缓缓的开了口:“高中的时候,我总以为永远离我们很近,几乎触手可及,但你出事后,我才懂得永远离我们到底有多远,我甚至连再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是我先背叛了曾经的誓言,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就是我曾赤诚的毫无保留的爱过你。”
说到这里,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她却拼命仰头不让它滚落下去:“它们发生的时候是真的,结束的时候也是真的。”
沈其风娴熟的吞云吐雾,听到她的话,只问了一句:“当初你跟傅泊焉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钟意笑了笑:“自愿或是被迫,现在追究起来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沈其风抽烟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接话,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了十几秒钟,才听到钟意说道:“过去的那些我都已经忘掉了,也希望你能尽快忘掉,开始新的人生。”
沈其风捻熄了手中的香烟,一句话没说就掉头走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低头看着鞋尖,明明要笑,可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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