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就止了话,等于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至于留的那一半,想必以钟意的聪明程度,会瞬间就明白。
钟意眸光低垂,半晌才回了一句:“大家公平竞争,如果她有那个能耐,就算我想拦也拦不住。”
顾相思觉得,钟意有时候就是活得太明白了,完全忘了难得糊涂的快乐。
此后,两人再无话,任由静默蔓延。
车子一路向西,大概四十分钟后,稳稳的停在了位于郊区深山的净土寺前。
两人下了车,就去请了香,然后在大殿虔诚跪拜了好一会儿,就跑到佛经室抄写佛经去了。
小的时候,钟意经常跟着外公外婆逛庙会,焚香,吃斋饭,抄写佛经。
那会网络不发达,什么都显得慢悠悠的,她跟着外公外婆经常一抄就是一整天,虽然抄的不好,但能看出那股子虔诚劲头。
后来网络讯息变得高速发达,很多人已经静不下心,就连她也已经很久没来抄写过,可见她现在有多么浮躁。
顾相思毛笔字写得不好,也不善于抄写,却跟着钟意学得有模有样,很快也抄了十几页。
坐在禅室里,与窗外的繁华世界彻底隔绝,心灵也仿佛受到了冲刷和洗礼,不再彷徨迷茫,晦暗不堪。
就这么抄着抄着,很快就到了中午。
顾相思的手机准时的响了起来,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她赶紧走出禅室接听:“喂”
厉星城站在佛寺门口抽着烟,听到她的声音,在升腾的烟雾中眯起了双眸:“我在门口,你出来一趟。”
顾相思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句知道了,就按下挂机键。
站在原地平复了几秒钟情绪,就回到了禅室,告诉钟意自己要去门口见厉星城,钟意点头示意她知道了,顾相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意继续抄写,直到抄的双手有些麻木了才停止。
侧殿的门口常年都有一个给人算卦占卜的得道高僧,为来往深陷俗世红尘的人们答疑解惑,了却烦恼。
钟意走出禅室,本想直接走掉,但又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甘心毫无所获的就走,最后还是禁不住诱惑,朝占卜大师走了过去。
她数着步子走,走到大师跟前,一共走了七十步。
大师一直在闭目念经,捻着佛珠,听到有脚步声,也没睁开眼睛,而是低声说了一句:“女施主有什么惑事?”
高僧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精气神很足,可能常年隐在世外,使得他的身上沾满了佛寺里的清风,干净的让人有些自惭形秽。
钟意杵在那里十几秒钟,才走过去坐下,低声的问了一句:“大师,我想问一下姻缘。”
大师停下捻佛珠的动作,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的姻缘已至,想要幸福美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切莫回头,切莫摇摆不定,也切莫操之过急,免得丢了西瓜拣芝麻,得不偿失。”
钟意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听得一头雾水:“大师,可以再说得详细一些吗?”
大师重新闭上眼睛,不禁叹气摇头:“佛曰,说不得说不得,女施主请自便吧。”
他说了一堆,可又等于什么都没说,钟意知道他们这些世外高人喜欢卖弄玄虚,整一套天机不可泄露来糊弄尚在迷途中挣扎的人。
而且她是个无神论者,只不过对这些东西心存敬畏之心罢了,觉得偶尔沾染一下,可以释放出身上阴暗爆棚的负能量。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不信命,他说的这些话听听也就算了,根本就不用往心里去,她会走过来,也只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钟意又呆坐了一会,就留下香火钱,起身离开了。
刚走出两步,身后就又响起了那位大师的声音:“女施主,记得珍惜当下,眼前的人才是你的心上人。”
钟意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回应,很快就转身走了。
出了佛寺门,已经不见厉星城和顾相思的身影,她拿出手包里的手机正要打给顾相思,低垂的视线里,就多出了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和熨烫挺括的西裤裤脚。
她顺着那双腿看上去,就看到了傅泊焉英俊成熟的脸。
想到刚刚大师说的眼前的人才是你的心上人,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改变,而她却无力阻止。
“你怎么会在这里?”
“抄经书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最后还是傅泊焉上前一步,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黑色墨水:“抄了多久?”
钟意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瞟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大概三个小时。”
傅泊焉嗯了一声,随后伸手自然而然的牵住了她的手:“走,陪我进去上柱香。”
钟意跟着他往里走,边走边问他:“你也信佛?”
问完后,她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做生意的,尤其生意做这么大的,哪有几个不信佛的?
人潮有些拥挤,傅泊焉牵着她的手改为揽住她的腰身,防止她被周围的人撞到:“人总要有点信仰才好,不然什么事儿都敢干。”
这句话听着幽默,像是在跟她开玩笑,可听在钟意的耳朵里,却像是很认真的一句话:“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傅总不敢干的吗?”
傅泊焉笑了笑:“有很多。”
钟意蹙眉:“在外人看来,你可以横行无忌,能够随意得到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并且不费吹灰之力。”
傅泊焉还是笑:“这怎么可能?我也有很多得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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