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计?”
阳裕道,
“尚书大人,此时大人应当命令鲜卑段部去攻打刘希,无论谁胜谁负,胜的一方,必然损失不,大缺遣重兵攻杀鲜卑段部,此计既可以限制刘琨,更重要的是可以借刘琨之手,剿灭鲜卑段部,除去大饶心头之患!”
王浚摸着自己的胡须,两只贼眼睛提溜乱转一番,然后看着阳裕,道,
“这些年鲜卑段部渐有反相,虽然还不敢直接违背我的命令,但是却始终令我不安,如若鲜卑段部不肯听从我的号令,又该怎么办!”
阳裕道,
“下官听闻鲜卑大单于段务勿尘身染重疾,命不久矣,段务勿尘身死,鲜卑段部必乱,如若段部不听从大人之言,大人尽可以待段务勿尘身死,鲜卑内乱之际,发出檄文,以段部不听号令为由,尽起幽州兵马,攻杀段部,一举剿灭他们!”
这个阳裕,字士伦,右北平郡人,时年三十五岁,乃是晋朝东夷校尉阳耽的侄子,少有权谋,心思敏捷,洛阳城破之后,百官奔逃,阳耽和儿子阳骛u四声,音同勿还有阳裕叔侄三人北上,不料中途遭遇劫匪,阳裕与阳耽阳骛走散,阳裕投奔了王浚,而阳耽阳骛二人则是继续北上,投奔了更远的鲜卑慕容部。
阳裕此人颇为忠贞,一直反对王浚设立行台,所以一直不被王浚所重用,只做了个的主簿,此时,阳裕能给王浚出谋划策,也大出王浚的意料,王浚开始以为阳裕心怀不轨,想要设计谋害自己,但是思来想去,只是觉得阳裕这个计谋对自己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遂以为阳裕已经完全臣服于自己,大喜,然后依阳裕之计,向鲜卑发布征讨刘希的檄文。
却阳裕回家之后,其门下督王招已在阳裕家中静侯,王招乃是阳裕的结拜兄弟,年长阳裕三岁,二人俱是秉性纯良之人,心怀晋室,阳裕见王招端坐自己家中,大惊失色,慌忙掩门问道,
“兄长何时来的?”
王招瞪着眼睛,怒视着阳裕,沉默许久,王招猛然站起来,走到阳裕身边,然后撩起长衣,拔出佩刀,一刀把身上的布衣斩断,大骂道,
“我一直以为汝等乃忠贞之臣,不想今日竟然于朝上给王浚那狗贼出谋划策,令其鲜卑人攻伐刘希,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阳裕也是一个见利忘义,贪图钱财打的人!与汝等结为兄弟,真是瞎了我的眼睛,今日我与你阳裕割袍断义,如若再见,便是仇人!”
罢王招王屋外走去,阳裕哈哈大笑,王招扭头,问道,
“因何而笑?”
阳裕笑道,
“此计,瞒过了王浚倒是不打紧,莫不是把兄长都瞒过去了?”
王招不解,道,
“此计?何计?”
阳裕拉王招座下,奉茶,道,
“兄长且听我言,如今这王浚手握七万重兵,加上鲜卑段部,足以称霸北方,莫是刘琨,即便是那刘聪,也不一定是王浚的对手!”
王招长叹一声,道,
“此言正是!”
阳裕道,
“所以,我阳裕,给王浚摆上一招计中计,刘希在冀州招兵,王浚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与其让王浚自己出兵征讨刘希,倒不如利用王浚和鲜卑段部之间的矛盾,令其二者相互攻伐,自损其力,王浚性格残暴,为恶不仁,在幽州已经是人心尽失,待王浚和鲜卑段部失和,各路兵马定然会来攻王浚,王浚独木难支,比不久矣,兄长请静待,不出三年,王浚必亡!”
王招一愣,随即言道,
“我有一事不明,倾覆晋室的乃是匈奴汉朝,我觉得我们应当唆使王浚和鲜卑段部攻伐汉朝,此为上策!”
阳裕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不然,吾观现在的时局,汉朝现如今,刘粲和刘曜二人重兵在外,靳准在朝内呼风唤雨,大权独揽,三人之中,必生间隙,击垮汉朝的,一定是内部,而不是外部!刘聪只要一死,汉朝必乱!不攻自破!”
王招紧紧地拉着阳裕的手,长叹道,
“贤弟真乃怀神鬼莫测之谋,下无人及贤弟之右,只是……只是苦了刘琨了……”
时刘曜进攻长安之时,刘琨已在并州收拢了两万兵马,刘琨心怀晋室,但实力不足,遂命其堂弟刘希在中山,代郡,上谷,广宁招募兵马,汉人对于匈奴的种种恶性深恶痛绝,短短十几日,刘希便招募了三万兵马,引起王浚的不满,于是下发讨伐檄文,派鲜卑人段务勿尘攻打刘希,段务勿尘已然病重,遂命长子段疾陆眷为大都督,带着段务勿尘的次子段匹磾,三子段文鸯,四子段叔军,五子段秀,携鲜卑兵马五万杀奔中山而来!
段疾陆眷对于王浚心中的鬼胎,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不想来,但是不得不来,此时父亲段务勿尘身染重疾,眼见不久于世,父亲一死,其鲜卑段部内部必然动荡,况且现在的王浚,可不是之前那个任由段疾陆眷摆布的王浚了,王浚手里握着七万兵马,如果段疾陆眷不听王浚的命令,王浚随时有可能对鲜卑段部用兵,因此,段疾陆眷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战刘希。
刘希的三万兵马,可不是数目,如若段疾陆眷强攻刘希,即便是打赢了,对自己的消耗也非常大,阴险狡诈的王浚,不定会趁着鲜卑虚弱之时,发兵灭了自己,打与不打,怎么打,这让段疾陆眷愁坏了脑袋。
段疾陆眷的几个弟弟中,只有四弟段叔军谋略长远,于是段疾陆眷把段叔军请到阵中,二人促膝长谈,段叔军岂能不知王浚之阴险,遂给段疾陆眷献上一计,低声附耳道只需如此如此即可,段疾陆眷大喜。
几日后,段疾陆眷五万鲜卑兵马杀奔中山城下,刘希素闻鲜卑人骁勇,遂坚守不出,二人各自叫骂自是不提,鲜卑人号角长歌,大军攻城,刘希在中山城上,率兵抵挡,不料城内突起大火,反声震!城内惊现数千反兵,手持利刃,见人就杀,刘希手下的兵马,大多都是新招募而来,未有训练,便匆忙拉上了战场,此刻城内大乱,这些新兵也乱了手脚,不知何是友何人是敌,顾不得守城,各自奔逃,中山城内乱成一团!
原来段叔军给段疾陆眷献计,事先让段疾陆眷的从弟,鲜卑第一勇士段末波率领五千名鲜卑兵扮成汉人,潜入中山城混入刘希军中,段疾陆眷前来攻城,里应外合,攻杀刘希,奔走在城墙之上的刘希见兵士已乱,急地大声呼喊,
“不要乱!不要乱!”
话音刚落,刘希已被冲上城墙的段末波一刀砍死,三万汉兵见刘希身死,尽降,中山城破!段疾陆眷从来不相信汉人,见跪在在地的三万汉兵,心无丁点怜悯,遂下令将中山三万新卒全部坑杀,可怜我华夏三万好男儿,尽被鲜卑坑杀于中山城下,其墓坑长达百丈,深足三丈,尸体全部扔进坑中,填上黄土,雅雀其声悲凉,绕空三日不绝!这个万人坑,后长达百年的时间,寸草不生!
刘琨得知刘希身死,三万新兵尽被段疾陆眷坑杀,悲从心来,彻夜而泪,王浚得知段疾陆眷几乎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中山之后,心中是又喜,又怒,又惧,喜的是打压了刘琨的势力,怒的是鲜卑段部的势力没有丁点损耗,惧的是鲜卑段部的战力谋略竟然如此撩!随后王浚继续下令,命段疾陆眷携大军,继续向西进攻并州,一举剿灭刘琨!
话在刘曜尽起洛阳兵马进攻长安之时,刘琨已经让祖逖携一万兵马南下,想要趁着洛阳空虚,收复国都洛阳,此刻,并州城内只有万余兵马,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段疾陆眷的五万鲜卑兵!未知这并州能否被段疾陆眷攻破,刘琨的性命又将如何,祖逖又能否成功收复国都洛阳,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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