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
“不知道?”
韩邪仔细观察眼前面黄肌瘦的小侍女,似乎想用现代心理学的知识来判断她是否撒谎,只可惜小侍女没有摸鼻子之类的撒谎动作,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撒谎的能力。
小侍女只得把情况复述一遍:“从马车下来后,公主便去见先锋将军,而我则同北大哥他们安放物什。等安放好后公主回来就喊饿,吩咐我去看有没有吃的。待我端了粥回来,护卫大哥转告我说公主睡下了,还说丢了一支赏赐的白玉簪子,让我去马车上找找。”
“所以等你回来的时候,公主就已经不见了?”
侍女嗯了一声。
可是细君会去哪呢?此地距长安足有千里,况且逃回去也是没有用的,韩邪首先排除了逃婚的可能。
接着此处是军营,作为一名女子,不仅腿脚不便且行动引人注目,注定跑不远,他很快锁定了一公里这个范围,正好是中军营帐处。
值得一提的是,行军打仗之中,营帐布置非常有讲究,作为一个临时安置点,其实很多时候没有帐篷,士兵们就挤靠在马车上休息。
但这样非常容易着凉,可谁出门打仗带被子呢?
所以诞生了专门的辎重部队,这类部队才是真正的先锋。不要以为先锋营就是打打杀杀冲在最前头的,实则不然。
先锋营第一个任务是斥候,即查探敌情,包括地形、水源之类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安营扎寨,古代的城市并不密集,但士兵必须要有歇脚的地方,所以先锋营会在战事之前出发,然后进行疯狂的“基建”,也就是修寨子,留给后面推进的大军使用。
因此最前方是辎重营帐,左右侧是斥候营帐,后方则是一些护卫部队,这样布置的目的是防止突袭,即便敌军从前方突袭,辎重营帐里各式各样的器械可以对骑兵形成有效的阻拦。
而负责统率的将军坐镇中军,形成了四通八达的信息网络,这些负责传递信息的哨兵可不是靠嗓子吼,而是旗帜,当然,有些时候还是吼上一嗓子比较快乐。
也就是岗哨。
考虑到岗哨的原因,韩邪认为细君应该是在中军营帐里闲逛,只是她在逛什么呢?
或者说,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
“你刚才说簪子?”
韩邪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并传唤来刚才负责传话的士兵,士兵确认了一遍,“就是簪子,公主当时从里面传的话,说是让小湖姑娘替她去车上寻一寻。”
“公主的声音是否疲倦?”
士兵努力回忆:“听不出来。”
又转头问侍女:“簪子找到了吗?”
“没有。”
即使在中军营帐也不安全,毕竟这次的军队并非是正规军,而是一通流氓恶霸的临时编制,就算有郡国的精英间杂其间,也难保细君不会出什么事,必须赶快寻找突破。韩邪突然想到:“路上可有什么好玩的?”
侍女小湖弱弱出声:“路上当时有人在打水井,大概在后面三百步。”
“对了!”
韩邪三步并作两步,匆忙而去。江无能随即快步跟上,隐隐超过韩邪一头,可见其轻功绝世无双,毕竟韩邪从小在山林晃荡,虽然不是感叹人比人气死人的时候,他还是要抱怨一句。
果然。
从中军将军大营出来,至后方三百五十步处,一处艾蒿长势凶猛,一群大汉正好奇打量面前冷傲霜俊的丽人。
“与其送给乌孙人糟蹋,不如先让我们自个爽爽。”
“就是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哟,天家都没把你当回事,你自个还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就算是长安,老子照样——”
“照样如何?”
韩邪一刀背敲在他脑门上,顿时一块乌青,周遭的人想还手,刚上前一步,江无能凌冽的寒光便下来了。
韩邪望向冰到极点的细君:“没事吧?”
细君松开捏紧的袖子:“没事。”
“说吧。”
在韩邪身后黑甲士兵的加持下,面前负责挖井的苦力乖乖放下了刚拿起的蝴蝶锥,然后倔强地跪倒在地,韩邪抹了抹刀,
“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没一个人主动回答。
韩邪正要动刑,细君摇头一叹:“韩邪,随我来吧。”
“饶你们一命。”
韩邪忿忿不平,然后全权移交江无能处理,江无能思来想去,又移交到了王恢将军手里,王恢将军踱步来去,晃晕了赵正的头,赵正骂了几句,于是这几个挖井的苦力又落到他手里。
嘿嘿,这都是不可描述的暴力。
细君一袭红衣在前,声音很是冷淡:“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当然是——按军规处置。”
韩邪看出来她于心不忍,便如此说到,“此行都是流氓恶霸,或者是诸侯那些娇生惯养的东西,你还是不要乱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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