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察举,又叫四科取士。四科分别是德行、经学、法令、刚毅,经推举人推举后方才有资格进行四科考试,考试通过后便有了功名,到时候有什么空缺的职位,就按功名大小先后来任用。”
百夫长抬头遥望长安方向,莫名有一股说不清理还乱的沧桑,就着这株杉木显得很是惆怅,可惜身上的铜甲在迎风飘扬,给这英姿添一丝悲壮,
“我当年,没考上。”
士兵面面相觑,不是因为百夫长没考上这件事,而是因为——王公贵族也得考。
是的,这位百夫长是一位落寞的贵族,他姓刘,名一般。
也许是名字的诅咒,刘一般什么天赋都一般,特别是在经学上,不过好在他运气比较好,在战场上往往和羽箭擦肩而过,满满就混到了百夫长的地位。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刘一般显然很不想提这件事,士兵有些骚动,嘴唇刚张开又在他威严的目光下闭上了。
刘一般闭上眼睛聆听风的声音:“这次哪里是什么察举,不过是从死人堆里挑奴才罢了。”
……
“我能得到什么?”
韩邪已同几人共入将军大营,营帐之中一简陋沙盘,盘中少许石子搁放在羊皮地图上,图中正是西域一带景象,乃是张骞老头以一人之力绘制,他对此早已烂熟于心。
所以他的目光一直在乌孙边上,并且把这个问题再重复了一遍,“我就想知道,我能得到什么?”
江无能则全看向南方蛮荒,那里的情况也并不乐观:“我想知道江家能得到什么?”
赵正一言不发,径自在王恢的座位上坐着,正是竹草编制的凉席,在夏天是居家旅行、行军打仗的必备神器。但王恢很不要脸地和他挤在了一起,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赵正一副先来后到的嫌弃表情,暂且理解为兄弟之间的东西不分你我,实行拿来主义吧。
只见王恢拼命占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同时抽出心神来答复道:“你们各为其主的同时,想要为自己谋利我是能理解的。虽然那二位表面上是联手,可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谁又猜不到呢?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这么直接。”
江无能拱手:“家父有言,王恢将军为人豪爽洒脱,无需藏拙。”
韩邪亦点头:“我们既然踏上了这趟旅途,自然是保有觉悟,难不成王将军以为大宛千里之行,真能告捷?”
“自然不行。”
王恢终于和赵正勉强挤在了一张竹席上,“实不相瞒,李将军此行是志在必得,告诉我等兵贵神速,无需顾忌粮草,可兵马之道,怎可不顾粮草?到时候补给线拉的太长,很容易就被断了粮草,这不是白白去送死吗?”
“无需多言。”
韩邪笑道,“我的任务只有护送细君公主安全抵达乌孙,别的我不会帮你。”
江无能小退一步:“王将军,请恕下官无能。殿下有令,只整郡国一心。”
“那都是人命!”
王恢一发力,终于是在赵正庞大身躯的反作用力下飞了出来,他非常熟练地站起来,手抚胡须,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整整五万人,除去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还有三万余人乃是受官僚污蔑、王权打压,这都是我大汉的子民。”
“也是大汉的军人。”
江无能面不改色,“诸侯国五千余骑,都做好了为大汉牺牲的准备。”
“所以、”
韩邪看上了王恢营帐中高高悬挂的肉干,和火腿类似,应该是牛后腿的某一部分,所以他毫不犹豫用新得的宝刀切下一片,果真肉香四溢,满满都是牛的气息。待到咀嚼完成后,他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关键还是,我们能拿到什么?”
韩邪快步走到沙盘前,指着地图上的乌孙:“我可以在乌孙逗留月余,我需要大概一千人左右来护卫公主的安全,这一千人就麻烦王将军费心了。”
江无能则借道天山:“打龟兹而过便可纵身进入天山深处,诸侯五千骑可收服野马化作万骑。”
“六千人,这远远不够。”
王恢的眉头依然是皱着的,他目光来到大宛以西的一片沃土,“越大宛西去有沃土千里,居住在此的大月氏连国恨都不愿再报,想必会收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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