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
他捡起单于扔掉的酒杯,恭敬奉还回去,“汉军一旦远征大宛失败,在西域诸国眼里这代表什么呢?”
不过纸老虎而已!
诱子】
“大宛距离长安几千里,路途艰险困难,更何况后勤补给难以跟上,此行定当是凶多吉少。”
面前的白胡子小老头边仍骰子边说,“况且大宛就占了巴掌大个地,我当年去的时候,牵着马走了不到三日便过境。”
“如此一小国都不惧我汉朝,更何况西域三十六国?”
这小老头又嘬了一口茶,“想陛下在上,定不会想我大汉朝名声一落千丈!”
“匈奴呢?”
对座的卫青步步为营,堪堪挡下小老头凌厉的攻势。小老头眼睛虽小,精神气很足,他咧开嘴,又塞进些干杏子:“管这儿事干嘛,他们胳膊可够不着我那路。”
这小老头便是张骞,自出使西域开新路以来,匈奴人就将他视作心腹大患,早些年抓了去,又给他逃了回来,还拐着一个年轻夫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当然,韩邪没想到他这么老,按书中记载不过四十岁上下年纪,想是常年在外漂泊,这才老成了些。
嗯,古人都比较老成。
卫青继续落子,见招拆招,而张骞成竹在胸,亦是一招扣着一招,不见颓势。
韩邪迷糊:“这二人势均力敌,短时间怕是难以分出胜负。”
王莺却喜:“虽是均势,但卫青大哥防的滴水不漏,且太中大夫有一子诱敌过深,即刻就要大败。”
卫青一笑:“借王莺妹妹吉言了。”
细君只道:“太中大夫胜了。”
张骞对她刮目相看:“卫青贤弟,你夫人?”
“我哪敢?”
卫青扫过一眼,略有心慌,忙补一句,“想想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细君不答,继续分析:“这子虽诱敌过深,但与一子遥相呼应,二者看似隔山相望,无法相助,却不知有奇招暗藏其中,只要——”
她一指正中的大将:“大将从东一出,睥睨天下矣!”
张骞摸胡大笑:“不愧是你意中人,卫青老弟,有福了。”
外面夜早黑,室内灯火通明,细君新挽的发型如一大朵盛开的茉莉花。卫青扫一眼便移开,沉沉说:“你的意思是——为了败坏我汉朝的名声,匈奴一定会出兵?”
“正是。”
张骞叩桌道来,“你没有去过匈奴,你不知道那是一群怎样的人。”
“那是一群可怕的人。”
白胡子老头眼底闪出一丝心悸,“他们生在草原,死在草原,马儿又壮又快,拉着人能一日急行百里,比我们不知快到哪里去。”
“只要他们高兴,向南越过草原,翻过山川,打玉门关门前跑过,便能长驱直入西域三十六国,我们的箭弩只能被甩在后面。”
“那东边就没人了。”
卫青眼底绽放出黑夜中最耀眼、最无情的一点寒芒,“从阴山以东向北急行,分兵三路,纵深进入幕北王庭后方,然后——”
张骞知道他的意思,今晚他就是为此而来。二人四目相对,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收网。”
旋即细君拿着那枚大将起身了:“你们需要一个大将。”
张骞一指卫青,卫青也笑道:“我便是了。”
卫青看她不对,她从身后又拖出一子来。众人只道不好,细君凄笑如萤火:“这诱子、便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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