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绮绝虽然说服铁胡须全盘相信下来,但她心里仍旧有一个顾虑,就是如何让少宫主与这份礼物之间产生情难抑止之效。既然说到这情字,不外乎是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两种,南宫绮绝知道少宫主与楚鸣乔俱算得人中龙凤,一见钟情当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但为保万无一失,南宫绮绝还是决定采用双管齐下之策,以为二人营造出日久生情的机缘来。
南宫绮绝果然是心思机敏的人,她只脑海里略略过一遍自己期待的场景,便立刻就有主意了。
“铁胡须,这江里可有什么会咬人的有毒鱼虫么?”南宫绮绝问道。
铁胡须虽是在太湖称霸,但对长江一带的鱼儿习性也算了如指掌,南宫绮绝问他可算是问对人了。铁胡须于是把自己所知的一一说来,南宫绮绝却只听完第一个答案后就催促他速去找几条来。
只见铁胡须将船重新靠近江岸,然后再用细长的竹竿拼命搅动水面,不多久便有一大张网被他捞上船来。铁胡须只顺着网来回翻看,只要不是他要寻找的鱼儿,便不管大小都统统扔回江中去。一番折腾下来,他总算在网尾里找到了一条背身带刺的怪鱼。
南宫绮绝见这鱼长的甚是凶猛,便当即叫铁胡须拿它去咬楚鸣乔的两只脚心。铁胡须不知她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只得一一照做。果然与南宫绮绝设想一样,楚鸣乔被这毒鱼咬后,原本白花浮肿的双脚便开始红涨起来,一炷香后竟又变成紫黑颜色了。
南宫绮绝细细观看一番,最后才满意的交代铁胡须撑船离去。
过不多久后,待二人驱船拐入一处江畔岔口时,便有幽幽琴声从浦口回荡出来。南宫绮绝和铁胡须举目望去,果有一艘楼船正靠在渡口随波微漾。籍着船上通明灯火,二人一眼就认出船头插着的神遂宫的黑凤旗。没错,这正是神遂宫少宫主独孤凝的行船了。
南宫绮绝与铁胡须遂将身份遥遥相报,待得到应允后,南宫绮绝便先行登上楼船去了。船内一位头戴面纱帽、身着杏色羽衣的女子见是南宫绮绝前来,便当即起身相迎。南宫绮绝受宠若惊,连连抢先参拜下去道:“拾珠楼南宫绮绝拜见少宫主!”
独孤凝连唤她不必多礼,稍许才问她来此所为何事。
南宫绮绝自不敢将送礼之事说出,只慷慨道:“我闻得少宫主云游至此,特来拜会。一看少宫主船上物资是否齐备,二看少宫主是否有其他差遣。”
“有劳南宫楼主费心了,我一切都安排妥当。”独孤凝随和道。
却此时,船下忽然传来一阵呻吟,独孤凝听罢遂好奇的望了望南宫绮绝。南宫绮绝顿作焦急的拜道:“请少宫主恕罪。”
独孤凝不解的问她究竟是何情况,南宫绮绝于是将整件事情润色一番后说了出来,却是听得独孤凝大为同情。
“他既然深受重伤,理当先行救治。快把他抬到船上来吧。”独孤凝说道。
南宫绮绝却为难道:“可是此人并非神宫中人,又是男子,怎好让他上船来?”
“你都说他命在旦夕了,还讲这些做甚?快点救人为上。”独孤凝说道。
南宫绮绝不敢推辞,只好退下去和铁胡须一起将楚鸣乔扛上楼船来。可是整条船上除去船夫和三五随从外,根本就没有懂得医术之人,独孤凝于是急遣人下船去寻大夫。南宫绮绝见状只捏了一把楚鸣乔的脚心,顿时便有一股钻心之痛涌上心头来。楚鸣乔又是凄惨一叫,铁胡须便指着他脚心急道:“这少侠本已身负重伤,又被三角毒鱼啮咬,若不尽快用药,只怕不死即废。”
独孤凝听了铁胡须所讲,便也是焦急起来。正此时,南宫绮绝却忽的豁然开朗道:“少宫主博学多才,于医书药理多有涉猎,何不学以致用来救治这人?”
独孤凝只迟疑道:“我只不过是闲来翻看过几本医书,并未试过治病救人。”
“此人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丢了性命。与其让他就此等死,不如试一试,万一救好了他,也是大功德一件。”南宫绮绝劝道。
铁胡须亦频频点头,示意完全赞同拾珠楼主的说法。
独孤凝知道铁胡须怀抱之人的生死全要看她如何施救,便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独孤凝于是先叫铁胡须将楚鸣乔放在床榻上,接着才仔细查看他的伤情,最后又向二人询问他在水中浸泡的时间。铁胡须见独孤凝全程严谨诊断,全然不见她对楚鸣乔多看一眼,便心里有些发虚起来。倒是南宫绮绝对此不觉意外,她深信独孤凝这次出手一定会造就一段非凡的情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