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今天你要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就尽管试试!”
二当家舔着嘴唇笑道,不管鼻子流血,手抄起朴刀就搠了过去。
陈都灵侧身躲开,那刀风却刮得他衣服撕开条缝,他皱起眉头,心说要小心应对了,踏脚往后一跃,躲过二当家的几记劈斩。
那两刀砍得很快,一秒不到便已砍完。
快刀之下是一种风声呼啸的声音,陈都灵听得真切,差点以为那刀也砍到自己脑袋,抬手摸了摸,只摸出一手冷汗,他这才冷静下来。
“我看你躲得了几招!到时候把你缚起削成人棍,看你还逃不逃!”
“吃屎去吧你!”
虽话已至此,但陈都灵却没有拔刀,手握直刀挡住对方来势汹汹的上段,抬脚将其踹开,体内气息不断流转,以致身体也露出几丝白色气息。
二当家不给喘息的空间,又是一刀劈来,两人顿时纠缠着冲到大院,手中兵器相抵,力道相冲之中,两人被迫拉开了距离。
陈都灵稳住身形,脑中想起二当家使的刀来。
二当家使的刀和江湖中的快刀差别不大,只是因为加入了刺和大动作劈砍的缘故,看起来路子更野,气势更足,江湖里将其叫做草莽刀。
刀法的动作越大,展露的空挡就越明显,除非在境界上碾压,否则被用刀好手看出破绽,便会一刀毙命,草莽刀顾头不顾尾,江湖人士大不喜欢,所以这刀一般也只有山贼愿意勤练。
正好拿来练刀!陈都灵紧盯对方,手中直刀已是气息充盈,白色气息环绕其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将刀缓缓放开,气息充盈的合鞘直刀凭空而立。
此刀名为倒悬,陈都灵默念着这一刀的名字,心说这是第一次用此招式,如果不是遇上草莽刀,恐怕他还不敢就此练手。
倒悬刀是白蒲旭的绝活,招是好招,却也是一记怪招。
多年的传承中,以实用为名,江湖内的刀法无不讲究一个延绵有力,而白蒲旭的这一招怪就怪在不走此道。
它一不求延绵,二不求有力,悬刀期间仅讲究两个字——洞悉。
洞悉天地之一瞬、洞悉万物之渺茫,洞悉事物千丝万缕之中的一份自在,直到内心抵达常清静的境界,便可坦然拔刀。
二当家看罢一阵冷笑,举起刀冲了过来,“你这是自寻死路!”
手中快刀乱舞,好似那狂风骤起的枯树林,刀光如树叶避目,叫陈都灵眼花缭乱。
陈都灵顾不上看清刀法,靠着脚下灵活,直接后撤躲开,那几刀砍来因已失了距离,只得砍在空中。一时刀气涣散。
悬刀跟在陈都灵身边,嗅到了对方的气息,悬刀的刀身轻轻一抖。
那些砍空的刀气,草莽刀击出的勇猛,全部涌进刀来。
陈都灵置身同受,浑身如沐风中,轻盈无比,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这涌来的一切。
他像从高空落下,狂风刮过他的脸,很疼,很重;他以为是在山林中,可等睁开眼,他却惊觉,离他越来越近的不是狂风,而是一大片山林。山林的怒威在咆哮,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什么刀法,什么自然,全都抛之脑后了。
原来这就是草莽刀啊,陈都灵睁开眼睛,手臂还在为刚才的体验微微颤抖。
二当家停下刀法,一脸通红,心中对于砍不中一事感到十分焦虑。
陈都灵按捺住激动问道:“砍完了?”
二当家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空气中只剩下沉默在发酵。
“那到我了。”
他信步而来,手握住刀柄,拔刀之时二当家只觉得鼻翼里冲来许多草腥味,他来不及反应,只能惊得闭上眼睛,心念如来佛主饶我一命。
刀风如约而至。
但不知是佛主显灵还是其他,二当家等了半天竟没有痛感传来,顿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陈都灵满是惊愕的一张脸。
是的,因为不熟练,他砍歪了,而且歪得离谱。
直刀被他砍进了院子的石砖里,笔直的刀痕一直延伸到大堂门匾,四周溅满了石屑。
“你大爷的......”
陈都灵赶忙收刀,但因为刀砍得太深,他拔了半天也没让它动弹。
使劲之际陈都灵感到身边光影有了些变化,抬起头讪笑,“二爷,饶我一手呗?”
“狗屁!”二当家抬手就是一刀。
陈都灵急忙闪去,两脚点在屋脊之中,快速朝外跑去。
二当家紧随其后。
此时两人奔跑在山林中,前面的人跑得疯狂,后面的人追得痴傻,这份缠绵之感好似天地独一份的你侬我侬......但就在两人情到深处的时候,跑在后面的二当家已经厌倦了这种追赶,手一掏,从背后掏出了一支冲天火药。
嘣的一声,信号满天,顿时有更多的山贼加入了这场情局......
于是山林里便有这个画面。
一个的二当家心中春水荡漾,非要馋人家的身子不可,但久追不上这“小情人”,顿时跑得焦躁难安。
而臭不要脸前面跑的陈都灵边跑边回望,一只中指竖起,二当家看得愣了,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看其手势基本可以判断不是好东西,大怒下捡起石头砸去,陈都灵滑溜溜地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