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水湛湛想笑,不过却笑不出来,只能嘟囔道:“王爷好无情,那奴婢去找爹爹了。”
“王爷,大夫来了!”
虽然少了一条腿,但建仁跑腿的功夫还是相当不错,也幸好周王府里养了大夫,而且大多都是太医院出来的老太医,所以在建仁捧着一个药箱进来后不久,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也紧跟他的脚步进了寝殿。
“你爹爹我已经让人收葬了,不去看看吗?”
朱伦奎示意老太医不必多礼,然后把水湛湛交给了他。
水湛湛没有回答朱伦奎的话,但朱伦奎见她十分配合的治伤,且再痛也不啃声,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刀上淬毒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伦奎已经想好了牛金星的一百种死法,其中一种就是檀香刑。
“回王爷的话,刀上并未淬毒,只是这一刀伤了这位姑娘的……”
说到此处,老太医并未接着往下说,而是避过水湛湛,跟朱伦奎耳语了几句。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情,朱伦奎犹豫要不要告诉水湛湛,可等老太医走后,水湛湛直接就说道:“我是不是怀不了孩子了?”
朱伦奎有些诧异:“你是如何得知?”
水湛湛白了朱伦奎一眼:“我自己身上的伤,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在这个问题上,朱伦奎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
水湛湛却一脸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也不准备嫁人,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值得我为他生儿育女。”
朱伦奎汗颜,然后拿起手帕替水湛湛擦了擦额头上完全是疼出来的汗水,说道:“好好休息吧,以后每天得多喝一次药了。”
水湛湛这才不情不愿的躺下。
而在朱伦奎离开寝殿后,陈德第一时间找了过来:“王爷料事如神,这次刺杀果然又是牛金星这个贼寇安排的,还是同样的戏码,不过那个死掉的仆役却是牛金星的人,还有那把匕首,倒是我们的人疏忽了。”
“全城戒严,让高名衡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把他给本王搜出来!”
此次刺杀明显是针对朱伦奎母亲的,所以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要是继续隐忍,牛金星只会借此助长贼寇的嚣张气焰。
而牛金星多半也猜到朱伦奎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此刻的他,正驻足在汴河的一条舟上,遥望越来越远的开封城墙。
“为何不在匕首上淬毒?”
尽管失败在意料之中,但田见秀依旧对这场连准备底气都不足的刺杀心存芥蒂。
牛金星叹了口气道:“当初就该听你的,某不该如此忌惮那位周王……某有预感,这将会是某犯下最严重的错误。”
听牛金星这样说,田见秀反而劝道:“罢了,左右不过毒死一个侍女,军师不必往心里去。”
牛金星俯身,将手探入冰凉的河水,轻声低语:“但愿如此吧……”
田见秀学着牛金星的样子,喝了一口清冽的汴河水,然后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开封城里那块石碑的画面,于是说道:“军师以为那个周王真的会让人去陕西挖闯王的祖坟吗?”
“就算他真的派人去了,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回陕西阻止他?”牛金星拂了拂衣袖道:“这位周王可不简单啊,高筑墙,广积粮,整军备战,如果仅仅用来守城,就怕我们下次再来时,会看到一座固若金汤的坚城,不能再拖了,等罗汝才一到,当立刻进言闯王,集合大军攻下开封,如此才能定鼎中原,虎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