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七嘴八舌并没有惹得沈红英不快,而是更加高兴,这才是他想要的战场。
“沈侯爷,城中无马,借一匹使使!”
独眼老卒说的倒也大方,当阵借马。
“旌旗牵马来!”
沈红英大手一挥毫不吝啬,直接将女儿的坐骑借给这位老卒驱使。
“侯爷,还是像当年那般狂傲啊!”
独眼老卒话不多说直接翻身上马。
“东海沈红英,请赐教!”
沈红英枪出如龙,飞驰而起。
“细柳营先锋官丁庆军,请赐教!”
羡家军,又做细柳军,独眼老卒便是羡问途麾下先锋大将丁庆军。
剑枪相撞,双方名驹错身而过,地面上拉出一道近十米长的裂痕,二者皆是地脉客,战力远超常人。
二者交战十余回合,沈红英一记回马枪洞穿丁庆军咽喉,毙命于马下。
“丁老叔!”
羡鱼儿这声呼喊撕心裂肺,谁知又一位老卒跃下城头翻身上马。
“细柳营千夫长魏炳千,请侯爷赐教!”
“来的好!请!”
沈红英提马再战魏炳千,交锋了六七个回合,盘龙枪自背而入,结果了其性命。
“侯爷好是威武!细柳营押粮官曹清永,请赐教!”
“来来来!”
这些老卒前一刻还在城头笑谈,后一刻便跃城而下,前赴后继,面无改色。
同属于地脉客,沈红英已是天权大圆满,这天底下少有人是他的对手,这些老卒们自然知道,但当年就是这般车轮战术打退的城襄侯,今日为何不可?大家都老了十几岁,谁怕谁呀!
战鼓助威越来越响,沈红英脚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城上只剩下六七位老卒。
羡鱼儿从刚开始的阻止,到现在的坦然放行,他明白谁也拦不住这些老叔。
“鱼儿,可还记得老叔说过士卒最好的归宿否?”
“当死沙场,百战不回!”
“哈哈哈!老叔去也!”
又一位老卒跃下城头。
“细柳营十夫长孙品金,请侯爷赐教。”
“来!”
沈红英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颤抖的右臂说明他已在强弩之末,不过这一次他定然不会下跪受缚。
休说是人,马匹也会累,浑白虎从晌午一直战到日暮,冲锋速度比刚开始慢了不少,但这老骥如沈红英一般不愿服输,再战十年也无妨。
城墙上只剩下最后一位独臂老卒,看着昔日好友一个个倒在敌人的铁蹄下,他只是狂饮的烈酒默默注视,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鱼儿!开城门。”
独臂老卒一摇一晃的走下城墙,他没有老兄弟那般的好武艺,他只能走出城门与沈红英一战。
“细柳营马前卒徐世定,请侯爷赐教!”
“本侯记得你,我这条右腿便是你打瘸的!”沈红英也不再自称本帅,而是自称本侯,这敬意是对羡问途,也是对细柳营上下校官。
“侯爷好记性!这次小心你的左腿!”
这次冲锋晚了十五年,也是细柳营最后的余晖,老帅走了!老兄弟们也都去了,徐世定岂能缺席,到了幽冥府才好热闹。
东海城襄公沈红英一日连挑三十七位地脉客,此等战绩也称举世无双。
“来人!取酒!”
沈红英将盘龙枪立在身侧,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右手抖得厉害根本握不住酒杯。
“啪!”
沈红英一怒将手中酒杯摔碎。
“来人,取酒。”
还是不服老,霜染华发还是不服老,这就是沈国公。
“啪!”
“来人,取酒!”
终于在歇了半柱香之后沈红英才勉强握住酒杯,引入喉中干枯刺疼。
“收兵回营,明日攻城!”
“嗖!”
一把锁链长刀落在沈红英面前,整个刀身插入地面,如此远距离的力道可道强悍。
“沈侯爷莫急,细柳营的人你还没杀完呢?”
羡幼轩一步跃下城头,在地上砸出了半径五六米的龟裂坑,全身包裹着杀气,绝不会轻易放沈红英离去,哪怕他有三万白袍军又如何?羡鱼儿杀人,万军之中探囊取物。
“细柳营微末小卒羨幼轩,请侯爷赐教。”
“本侯岂能怕你个娃儿!来!”
沈红英多想迈出一步,只可惜双腿已然酸软无力,更别提上阵杀敌。
“哪里来的狂妄之徒?要想挑战公爷先过本将这一关!”
半月小鬼再显,女将英姿不输其父,挡在了羡鱼儿面前。
隔代恩怨各代销,你要耍,本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