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上就离开,那应当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吧。
白衣少年暗暗地想,踏前一步。
“确实,胡亥给我提出了很丰厚的报酬。这笔报酬,便是权如世子,也是给不出来的。”
“整整十箱黄金,三千套完整的兵甲,外加秦北域的两个郡的管理权。”
“想必世子也知道,秦王横扫天下,四统荒后将天下分为二十四郡,七十二县。胡亥将两个郡的统治权分给我,我月兔氏将一举成为秦外三氏中最强的那一个。”
“这不可能!”
“先不论黄金兵甲如何,这北域二郡,乃是先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土地,就算他想给,莫说那些心怀正义的朝野大臣,就是市井百姓也不会答应。他若是给了,动荡的,是九州大秦,是先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嬴氏,将失去民心!”
少年激动地直上前抓住月兔氏族长的白衣,脸色赤红,充满怒气地说道。
尽管六年过去,他经历的沧桑变化,心境已不负那时单纯。但在稷下所获的心中正义感,还是尚存的。所以当他听及胡亥将大秦的疆土拱手相让的时候。罕见的,他有些激动了。
这么多年过去,承欢你虽聪慧依旧,却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啊——
白衣少年并没有因李承欢粗鲁的行为而乱了心境,只是拉了拉身上被李承欢扯得有些凌乱的白衣,有些可笑又有些冷漠地解释道。
“此次寒冬过后,月兔氏族偶感瘟疫,整个氏族岌岌可危,为生存,其族长下令孤注一掷掳掠秦北域二郡,以获取良药。驻守北域的兵将自然而然与月兔氏展开激烈的厮杀,奈何恰逢初春,驻守北域的兵士粮草稀缺,而自南而来的供给北域兵将的粮草又遭神秘势力阻截,北域士兵终不敌月兔氏,致使北域二郡尽数落入敌手。”
“王上见北域二郡百姓兵士伤亡惨重,又念及冤冤相报何时了,故亲自北上与其族长洽谈,承诺给予其治疗瘟疫的良药,并划定北域二郡为月兔氏所有。”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胡亥早就把剧本写好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供给的粮草遭神秘势力阻截?驻守北域的兵将与我等展开激烈的厮杀?哼--”
那月兔氏族长笑了起来,语气冰寒,一拳将身旁的椅凳锤个粉碎。
“根本就没有什么供给的粮草,遭神秘人阻截也只是为了敷衍天下人。至于北域兵将与我等厮杀?呵呵——,驻守北域的将帅早在这次暮秋就被胡亥暗中调走了,其余驻守下来的兵士,不过是当方面地被我等屠杀罢了。”
“不会的!”
沉默了许久的少女突然发声,声音依旧冰寒,只是却带上了丝丝颤音。
她在害怕。
“就算有一些顺从胡亥的兵将服从命令被调走,但是蒙将是绝对不会走的,他一心驻守北域,那怕胡亥亲自下令也是不能动摇他的。”
“蒙将?蒙恬吗。”
月兔氏族长答道,
“确实,若是蒙恬,他的忠勇那怕胡亥下令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我可从未说全部的将帅都被调走了。被调走的那一部分只是效忠胡亥的。至于蒙恬,世子可是忘了,他忠于谁?”
“扶——扶苏?”
少女喃喃地说着,脸色刹那间发青,身体像失了魂一样微微颤动,不自觉地向后倒去。
李承欢挡在她后面接住了她,握住她的白皙柔软的手。
纤细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宛若一块寒冰。